张来子不退反进，拉着段延年的手嚷着要去找公安。
段延年本就心虚，只不过是恼羞成怒罢了，哪里真的敢拉他去派出所。
“是不是他们派你来的？是苏梅婷，还是这个老头？”
一一：“……我妈妈都没在这里，关她什么事。”
躺着都要中枪。
段延年一脸狰狞，咬着牙恶狠狠道：“谁不知道你们母女尽喜欢和我过不去！”
老太太目露不满，对一个孩子都能露出这种表情，这是恨之入骨了啊。
“古家进，都知道他是日本人了，还谈什么谈啊，情愿一分不要上交国家，也不能卖到国外去。”m.jcjjwx.com
八国联军那会儿，多少东西都流出去了。
现在自己还上赶着送出去，又不是傻。
古家进一听，摸着花白的胡子，哑着嗓子说道：“年轻人，你不厚道啊，走吧走吧，别再上门了。”
段延年欲言又止，可惜那个藤本先生就此放弃，微微鞠躬，“那我们就先走了。”
大概是自尊心受损，藤本走得十分干脆。
可段延年哪里甘心，愣是厚着脸皮坐了下来。
“古老，您不卖给日本人，卖给我总行吧？”
古家进推了下老花镜，“卖给你和卖给那个藤本，有区别吗？”
一一连忙接话：“没区别！”
“你给我闭嘴！”段延年怒吼一声。
旁人看到他这模样，估计会觉得面目可憎。
可一一又不是被吓大的，抬着小下巴哼了一声。
老太太看着觉得稀罕，咧着嘴笑了开来，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哎哟肉肉的真可爱，小娃娃就应该这样，吃多点才好呢！看你这身高，你今年几岁？六岁？”
一一大受打击，怔怔的看着这个面目慈爱的老太太，心里一点都没有开心的感觉。
“奶奶……”
“哎！”
“我九岁了！”
现在都八月了，她今年的生日已经过了，实打实的九岁。
老太太哟了一声，“真看不出来呢，都九岁啦？瞧着白白胖胖，原来营养不良呢。”
成炳添哈哈笑了几声，“老姐姐，你再说下去，这丫头就要哭咯。”
老太太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一一瘪着嘴。
她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没说错话呀。
“你不喜欢别人说你胖是吧？你小骨架，看起来有点肉，其实不胖的啦。”
一一：“……”还是算了吧。
古家进思索片刻，突然拿起电话，往京城拨过去。
成炳添见他这动作，心里寻思着是要打给秦老爷子吧。
段延年也是心头一惊，要是他打电话去告状的怎么办！
秦老爷子可比这个古家进还要较真。
“老秦住院呢，估计接不了你的电话。”成炳添提醒了一句。
古家进动作一顿，干脆利落将电话挂了，段延年随之松口气。
“住院？他啥时候这么弱了？”
“在南市住了有一段时间了，你要是担心，可以去看看。”九城文学
说着，成炳添就将医院和病房都给报了出来。
古家进嘴角抽动了两下，“谁他娘的担心他了！等他死了，我还能吃席。”
“吃席是什么呀？”一一不耻下问。
古家进面色滞了下，对着她天真的眼神，怎么都说不出口。
“小孩子家家，别问那么多。”
他咳了两声，看了一眼她的小书包，问道：“你带了什么跟我换？”
“宝贝呀！”
“不会是铅笔盒吧？”古家进不太相信。
一一噘着嘴，将里面放着的杯子拿了出来。
“这一对，值二十万呢，不信你问成爷爷！”
成炳添脸抽了抽，可不就是值二十万，他买过。
段延年脸色微微有些扭曲，他不仅买过，还买过一对假的！
苏以和苏梅婷不愧是一对母女，连骗人都拿一样的东西出来！
先是坑了他十五万，现在还想坑古家进的宝贝。
古家进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吸杯，光看模样平平无奇。
“这对杯子，值得二十万？”
成炳添点点头，“我买了一个，十万，这里有两个，可不就是二十万。”
段延年冷嗤一声，“古老，您可别听他们忽悠你。我曾经买过这小孩妈妈的东西，跟这一对杯子差不多，花了十五万，结果是假的！”
古家进一听，不但没生气，还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一一反驳道：“是你自己蠢，关我妈妈什么事？我妈妈当时提醒你了，她也不知道真假的呀，是你非要买。”
买回去发现是假的，还骂人。
段延年一口牙齿都要咬碎了，“她不知道真假？她要是不知道，敢收我十五万？！”
成炳添皱眉看着他，“这一行本来就是这般，你这样就没风度了啊，输不起就别玩。”
段延年冷笑，“所以古老也要在这上面赌个输赢吗？”
古家进看了他一眼，“你是说，这杯子是假的？”
“百分百是假的！”他笃定。
“不是的呀，我这个是真的呢。”一一从书包里翻出一张纸，摊开来。
她拿去博物馆做过鉴定，出了一张证明。
段延年眼眶发红，一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方才的笃定，现在成了个笑话。
原来卖给他的是假，真的在这里藏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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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