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几个婶子回头看了一眼,见是韩春花便放下了心。
“哎呦,春花啊,这身衣服好看,你做的?”
韩春花有点不好意思,她摇了摇头道:“不是四婶,是我嫂子帮我做的。”
“手艺可真好,布料也不便宜吧?”
四婶伸手摸了摸,一脸的羡慕,她男人是队里的会计,算是家庭好的了,可想做一身新衣服,也不容易。
“没,就供销社的布料。”
韩春花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麻袋,她蹲下身,往里边划拉起了花生米。
队里的花生,比她种的可小多了,她的都是圆滚滚的很饱满,队里的花生不光小,还有有些根本就是瘪的。
她拿了一个,塞进嘴里尝了尝,接着点了点头,味道倒是没什么差别,都挺香的。
旁边一个婶子,看着韩春花身上的衣服,酸溜溜地出声说道:
“这布料我知道,供销社的好布,一尺四毛多呢,而且还要布料,我攒了半年,都没攒齐布料呢,也不知道队长是从哪里弄的……”m.jcjjwx.com
韩春花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不耐烦。
“六婶,我爱人一年一丈七尺布呢,之前在公社工作还有补贴,做衣服可用不着我爹的。”
六婶眼睛一亮,往韩春花身边凑了凑,“春花,你手里还有布票吗?匀给六婶几尺呗。”
韩春花翻了一个白眼,就凭六婶刚才说的话,她也不可能给,再说了,她手里的布票都不多了,哪舍得再给别人。
“不好意思啊,六婶,您也瞧见了,我刚做了衣服,手里的布票都用光了。”
“小气。”
……
韩春花懒得搭理这人,她拿着袋子,往旁边挪了几步。
等装满了花生,她就绑上袋口,将着麻袋搬到外边去。
队里一大早就开始忙活,忙到了八九点钟,交给公社的粮食才装好。
外边的麦场上,此刻也都已经准备好了,一溜的小推车上,绑满了粮食。
旁边还摆着好多的扁担,看起来很是壮观。
“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啊,应该快了,队长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听说是找知青队里的人写字去了。”
“写字干嘛?不是去交粮食吗?”
“谁知道呢。”
麦场上,聚着一堆人,村里的社员们,正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九城文学
韩春花听着也是好奇得紧,一早上,她就没见过秦队长,也不知道爹去干嘛了。
过了一会,众人等得快不耐烦的时候,秦队长终于带着人,从大队部里走出来了。
秦队长身后还跟着五六个知青,他们一人举着一个红旗,上边写着大字,把韩春花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
这……
“咳咳,爹整得还挺好。”韩春花心想。
……
“老少爷们,车推起来,担子挑起来,去公社送粮喽。”
秦队长喊了一声,接着朝韩春花招了招手。
“爹,咋了?”韩春花连忙跑了过去。
秦队长将手里的红旗,插到身前的独轮车上,“春花,爹年纪大了,你来替爹推着这辆独轮车打头阵。”
韩春花挠了挠头,在这个大场合,心里还有些发怵,“爹,我第一次去,不知道路啊。”
“没事,我领着路别怕,来,推起了咱走了。”
韩春花深吸了一口气,既然爹都这样说了,她也不能拖后腿。
将独轮车上的绳子,挂到自己脖子上,她握着木车把,用力推了起来。
“老少爷们,送粮喽。”
秦队长大喊一声,手一挥,整个队伍便动了起来。
独轮车一个挨一个,等独轮车走了,便轮到了挑扁担的队伍,最后边还跟着两辆装满粮食的驴车。
队伍浩浩荡荡,很是壮观。
韩春花在前边推着独轮车,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嚯,好长啊,这起码得有一里多地吧?真是壮观。”
转过脑袋,她又瞧了瞧自己独轮车上的红旗,上边就五个字:农业学大寨。
额……
她好像听秦队长说过,不过具体事还忘了。
摇了摇头,她推着独轮车,继续走着。
刚开始队伍里叽叽喳喳的很欢快,等走了一段路后,众人累得话少了许多。
等到了山路下,队伍里便没人说话了。
韩春花抬头瞧了一眼,看着长长的山路,饶是她这么大力气,心里也是有些害怕。
“春花,用不用爹给你拉着?”
韩春花摇了摇头,“不用了爹,您帮后边的人去吧。”
深吸了一口气,她迈着步子,往山坡上推了起来。
“呼……呼……”
喘着粗气,她回头瞧了瞧,队伍拉得起码有两里多地。
等到了山坡上,队伍拉得肯定更长。
队伍两边,还有举着红旗的知青,韩春花瞧着还有些羡慕,举着旗可比推粮食轻松多了。
费劲的将粮食推上山坡,队伍里的人,都累得不行了,歇了一阵,队伍才重新出发。
下半程路好走了许多,等队伍到粮站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
粮站前很热闹,前边排了一堆人,都是交粮的人,韩春看了一眼,应该都是别的大队的。
“行了,你们歇歇吧,我去找人。”
秦队长招呼了一声,便领着人去了粮站。
队伍里的人,早就累得不行了,听秦队长这么说,立马找地方歇了起来。
韩春花直接一屁股坐到了独轮车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也是累得很。
从小青山到公社粮站,一路上都是土路、山路,难走得很,交个公粮可真是艰难。
手推肩挑一路走过来,回去得歇好几天,才能歇过来。
“唔。”
咽了几口唾沫,韩春花还有些渴了,她看了一眼,周围都是人,也没法去空间里。
“花花,渴了吧?来,喝点水吧。”
韩春花一愣,看着庄明诚递过来的绿水壶,她还有些不好意思。
“小庄哥,不用,不用,我不渴。”
“花花,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
庄明诚看着她,脸上有些遗憾,他心中的花花,不是这个样子的,变了,花花变了。
见花花一直不接,他叹了一口气,拿着军绿色的水壶,举着红旗扭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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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