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边边一大清早就被人从床上薅了起来,一看时间才六点多,姑娘软着骨头又窝进被子里,小脸在里面蹭了蹭,脑袋昏昏沉沉地还不忘感叹今天的床比平日软乎不少,整个人像是陷在软弹的棉花堆里,这么想着,她整个身体又往被子下缩了缩。
可总有不识趣的人和她抢被子,边边哼唧几声继续往下粗溜。
温知许打眼瞧,再蹭都要滚到床底下了,看了眼时间已经要七点了,再由着她的性子来又要赖好久,他无奈,只能冷着嗓音:“再赖会儿钟启鸣就进来了。”
边边:……嘟囔几声又翻了个身,随即猛地睁开眼,意识逐渐回笼,姑娘拥着被子坐起身转头,抬眸就瞧见了温知许那张在清晨尤显冷淡的俊脸。
但这不重要,姑娘清醒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掀了被子往浴室跑,火急火燎地声明:“我先。”
除非必要,边边从不承认钟启鸣有爱幼,当然这个幼特指沈边边,的习惯,打小抢东西抢习惯了,这会儿同住一屋浴室必须要第一个用。
温知许:……
他只是想让边边睁眼而已,况且……钟启鸣睡的小套房里有浴室,再况且,小少爷早早起了床现在正在客厅吃早餐。m.jcjjwx.com
兵荒马乱的一个早晨。
年初一三家都各有安排,他们得赶在九点前回到大院,边边连早餐都是由温知许打包好在车上吃的。
姑娘啃着直掉渣的牛角包翻阅着相机,不得不承认温知许拍照构图当真有一套,后座钟启鸣看着手里的十九张照片,越翻眉头皱得越紧,小少爷非常嫌弃照片上的傻蛋长着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抬眸看了眼前面的边边,小少爷十分自然地抽掉几张傻得过于突出的照片,之后又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欣赏起照片上的另一个傻蛋,沈边边。
这会儿他不得不承认,拍照的人就是个偏心眼子,同一个取景框有主有次是常事,可小少爷自认走到哪儿都是主角儿,怎么在温知许的镜头里就成了镶边的碎钻一毛不值的样子。
恰逢红绿灯,温知许踩了刹车便听见身后幽幽传来的埋怨声:“阿许。”
顿了顿,带着强烈的谴责意味:“偏心眼子。”
温知许不置可否,红灯一过照常开车。倒是边边回过身问他:“什么偏心啊?”
说着,接过钟启鸣手里的那一沓照片看了起来,期间小声嘀咕:“这不挺好的嘛。”边边没有系统学过摄影,她那点技术都是和温知许学来的,两人一脉相承的野路子。
小少爷:……
你漂亮你自然觉得哪哪都好。
可惜还没等他犯完嘀咕,就听见前头沈边边的死亡召唤:“还有五张照片呢?”说着,她拿起相机看了眼,右下方显示已经没有底片了,疑惑:“你藏了六张自己的丑照?”
这种委屈小少爷可受不起,甩出那五张照片:“屁,顶多五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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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边:“呀,真藏了。”
钟启鸣:……大可不必如此矫揉造作。
只是怎么数都确实少了一张照片,姑娘转头去问温知许:“还有一张呢?”
“昨晚拍废了一张。”温知许淡声回。
“没有啊。”边边抓了下头发,“我记得昨晚应该是剩了一张没拍啊。”但转念一想自己昨晚脑袋也没有多清白,只随口念叨几句就没再问了。
温知许侧眸瞧了眼已然分神的小姑娘,挑眉。
回了大院姑娘蹿下车规规矩矩给车上两人拜了年,转身一溜烟就跑没影儿了,钟启鸣连准备好的红包都还没来得及递给她:“这么急?“
温知许顺手接了:“她们家初一祭祖。”
“嘿,那也不给你啊。”钟启鸣骂:“要给也是你给我。”
温知许轻啧:“就比我小一天。”
“一天?那是二十四小时一千四百四十分钟八万六千四百秒你懂吗?”小少爷一口气不带喘地说完了这句话企图唤醒温知许的良知。
这样想着,还十分真情实感道:“这样算我也是你弟弟不是吗?”
温知许:……
沉吟几秒,俯身从储物格里拿出二十五块零钱递给小少爷:“早上在楼下给边边买豆花人家找零的钱,你的二十四小时也包含在里面了,不用找。”
“哦,对了,你这钱我收着晚上连带着我那份一起给她,免得你一走十五天回来连根毛都不剩出了事又在我面前闹。”温知许蹙眉,简洁道:“烦。”
钟启鸣一会儿回了家就要跟着钟母去娘家那边,一呆十五天边边的压岁钱放在他身上岂止是危险。
钟启鸣:……
总之就是被秀到了,他现在一丁点都不暴躁,抿着唇假笑,心里一百二十个确定温知许和沈边边两人之间有事。
就是他娘的有事。
“阿许。”温知许!
“嗯?”
“新年快乐。”你给我等着,禽兽!
说罢,扬长而去。
温知许挑眉,能瞧出来是生气了,但没瞧出来是因为哪一桩事。
小少爷当时确实是憋了口气儿,不过等回了家瞧见房间里的球鞋时那点不值钱的闷气儿顿时烟消云散,把限量版踩在脚下的那一刻小少爷想,温知许还是在乎老子的。
果然,爱恨就在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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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