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许看沈边边好像永远带着自家人的滤镜,怎么瞧怎么好,除非沈边边自己作一作。
好比现在,姑娘拉着半醉已然要昏昏入睡的钟启鸣起来拍照,把相机塞给温知许,特意叮嘱他一定要拍到外面的烟花。
不大清醒的人一般都很放得开,两人姿势摆的是千奇百怪,温知许只是一个没什么感情的按快门机器。
照到中途,边边想起自己带来的另一台相机,站在沙发上朝温知许道:“要换一台,那个,拍立得。”
温知许皱眉:“你先下来。”
“那你要给我拍好看。”
“好。”
“你还得让我拍你。”m.jcjjwx.com
“……好。”
姑娘还是不下来。
温知许无奈,换了相机又是群魔乱舞的一通摆拍,钟启鸣是当真配合,什么姿势都说好,什么样子都能搞。
闹到后来烟火没了,带来的二十张相纸也所剩无几了。
边边窝在窗前的小沙发上,迷迷糊糊看着照片,分不清好不好看,只是看着上面没有温知许,跨起个小脸,对准对面的温知许咔咔就是拍,直到相机里只剩下最后一张相纸,她终于累了,把东西全都塞进温知许怀里也不闹了。
钟启鸣早去了隔间的卧室睡觉,温知许瞧着这一地的烂摊子,只能哄着祖宗自己去床上安稳躺着。www.jcjjwx.com
边边不说话,两颊通红,眼角也泛着水汽,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温知许瞧。
“阿许哥哥。”
顿了顿,又叫他:“温知许。”
似乎没想着得到什么回应,只是自言自语一般:“我今天很开心。”
“你带我来看烟花。”顿了顿:“还有相机,妈妈送的那个,是你和他们说的吧。”
姑娘很秀气地打了个呵欠,在沙发上蹭了蹭:“他们才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有丢丢委屈,但她自愈的能力向来不错,只小声念叨:“但我还是很开心。”
“温知许。”嘀咕着进了梦乡。
不知怎么回事,窗外又炸开了烟花。
温知许垂眸,看着窝在沙发里的姑娘陷入沉默。他想起不久前边边生日,晚上他陪着盘点礼物的时候姑娘总共叹了三次气。
前两次都是盘算的时候发现礼物过于不着调,最后一次是在荆禾来电话后,很是沉闷的一口气,幽幽叹出没有解释,后来她的情绪是显而易见的低落。
初时温知许并不怎么能理解,他父母虽投身于祖国边陲的建设事业,可对于孩子的成长过程也算是尽心尽力,温知许虽自小养在爷爷奶奶这边,可该有的爱与关照从未少过。故而当时他并不理解边边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更何况以往边边并未在他面前展露过这种情绪。
后来回家路上想着边边的神情总是莫名不适,那天晚上,温知许皱着眉头复盘起边边被接来大院的这几年,每一个微小细节汇入脑海的那一刻都被整齐归类,最后形成导图。
他突然想起最开始那一年边边最常对外婆说的那句话,我想回家。
外婆,你什么时候接我回家呀。
就那么一瞬间,温知许体会到了一种别样的感受,心里空着却无端发慌。他以为过得很好的小姑娘,好像一直都缺了一样东西,家的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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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