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续离开洛阳的这几天,小皇帝又作妖了;
应该是他的岳父董承又出馊主意了。
刘协要效仿父皇,重组西园八尉……
他组建西园八尉消息一出,自然是骠骑将军董承上窜下跳的忙活;
他建议陛下从京城各路兵马中抽调一万六千人;
八尉每人统领两千人,以供陛下统领检阅。
这次董承也有了心眼,他强烈推荐王越任中军校尉;
西园中要是有王越坐镇,如此以来,才能震慑公孙续。
他这个建议要是十几年前,王越肯定会欣喜若狂。
可惜现在王越年纪大了,一切早就看开了,不要说这个出力不讨好的中军校尉了;就连他自己的武馆都不要了,交给了自己的徒弟打理。
到了晚上,等刘协睡下,王越一人拎着一个酒坛子,就坐在皇宫大殿门口的台阶上,仰头喝了几口。
王越一边喝酒,一边冷声说道:
“你下次再人不人鬼不鬼的,走路没有一点声息的话,老夫就剁了你……”
随着王越声音一落,张让笑眯眯的从一个柱子后面转了出来。
他向王越一躬身说道:“王师父真是好雅兴,自己对月独饮!
老奴走路不敢大声,还不是怕惊醒了陛下?”
王越看都没看张让一眼,再次一仰脖子,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也许这一口喝的急了,王越剧烈的咳嗽起来;
张让赶忙说道:“哎呦……王师父喝慢一些,千万莫要呛着了。”
王越伸出袖子,抹了一下嘴角,依然冷冷的说道:“有话就说,没话就滚!”www.jcjjwx.com
张让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生气;他现在变的对谁都是一副献媚的笑容。
张让笑道:“老奴见王师父没有歇息,才走过来说几句话;
好久没同王师父聊聊了……
如今我们现在来到皇宫,显着有点生分了;
老奴还是怀念在幽州的日子呐!无忧无虑的,也不用担心受怕……
如今老奴虽耳聋眼花,但有些话语还是能听到的…
那董承一力让王师父做西园八尉中的中军校尉,他可是居心不良呐……”
王越又看了一眼张让,没有说话,只是小口的喝着酒,不敢再大口猛喝了。
张让声音压低了许多,他接着说道:
“王师父,当初陛下只是给了白波一个少府的身份,公孙续就一怒带甲上殿;
如今若是陛下重立了西园八尉,那公孙续恐怕就要……
唉……老奴活的越久,就越惜命呐!”
王越向张让一摆手,冷声说道:
“这些老夫都知道,老夫会劝陛下收回成命的。”
张让再次一躬身,笑着说道:“王师父明智,既然如此,老奴也不打扰王师父了。”
张让说完,又如同鬼魂一般,转过柱子就不见了踪影。
王越将酒坛轻轻的放在地上,抬起刚刚擦嘴角的袖子;
那袖口在月光的照耀下,有一抹殷红的鲜血。
王越看着那袖口,呆立半晌,最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喃喃说道:
“老夫一生最求剑道,年轻时候为了功名利禄,不惜伤了本源。
如今这些暗疾都发了出来,恐怕老夫不久人世矣……
陛下!陛下啊……老臣还能护你几日?”
………
第二日,刚刚下了早朝,董承就跟着刘协来到宫内。
等刘协坐定,他开口问道:“董爱卿,八尉的人选可曾定下来了?”
董承向刘协躬身抱拳道:
“回陛下,如今人选已经差不多了;
还有两个人选没定下来,老臣想再将袁绍和曹操召进洛阳,让他二人做了一员校尉如何?”
刘协摇摇头道:“朕以为不妥,若是让袁绍和曹操进了洛阳;
那公孙续肯定警觉起来,到时候我们恐怕功亏一篑。”
董承抬头向暗处看了一眼,继续抱拳说道:
“陛下,若是不用这二人,单凭王师父一人,恐怕还制擎不住公孙续呐……”
董承话音刚落,一道冷哼声传来:
“老夫何时说要做什么中军校尉了?老夫要寸步不离的护卫陛下。
老夫劝你以后莫要蛊惑陛下,你真以为那公孙续是好相与的么?
你一力蛊惑陛下重建西园八尉,纯粹就是想试探公孙续的剑利不利?”
董承阴阴一笑,开口说道:
“王师父此言差矣,陛下效仿先帝重组西园八尉,这是孝道,这是缅怀先帝;
料想公孙续不敢说个不字?”
王越叹气一声,从暗处走了出来,他向刘协抱拳说道:
“陛下,老臣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的好;
难道陛下忘记公孙续带甲上殿之事了么?”
刘协眼神闪过一丝恐惧,不过他依旧嘴硬的说道:
“老师,朕同公孙续乃是君臣,他也只是恐吓朕罢了;
难道他还真敢弑君不成?
若是如此的话,他肯定会被天下群雄群而攻之……”
王越再次叹气道:“陛下,难道你忘记了辩皇子之死么?”
刘协听了,一下子怒了;
他如今就是一个叛逆期的少年,总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对的。
再加上董承平常的煽风点火,他那听得进去王越的劝告。
刘协猛的站起身来,用手臂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
怒声说道:“王越,你休要提我皇兄,我此举就是为皇兄报仇雪恨!
这西园八尉你不去也罢,离了你王越,朕依旧能扫平叛逆。
你以后休要啰嗦,你不过是朕的一名侍卫罢了,哪有资格讨论国政?
你……退下吧!”
王越听了,突然又咳了起来,他赶紧用衣袖捂住嘴巴;
王越一边咳着,一边向刘协一躬身;
然后转身慢慢的走回暗处……
刘协身后的张让低着头,他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认识王越这么多年了,王越的腰杆如同他的长剑一般,从未弯过;
没想到他王越也会躬身行礼?……真是第一次见到。m.jcjjwx.com
王越退回暗处,他衣袖上毫不意外的还是一摊鲜血;
王越只是看了一眼衣袖,然后将手背到身后,眼睛呆呆盯着一处看;
陛下说的对啊,我王越就是一个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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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