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室的地方,绝大部分土地,都是分给士的。
和汉国的士还得听地方调令不同,帝室的士有庄园、有钱的可以自己造城堡、还能蓄养大量奴隶。
这就导致了帝室明面上干掉了大部落贵族,实际上只是将权力下放给小贵族,让他们靠自己发展,然后帝室每年收土地赋税罢了。
很像西方的封臣制度。
至于想要跟刘季一样集中起来?
很难!
刘季自己都不能完全集中起来,只能严令地方卿士大夫的居所院墙的高度进行限定。www.jcjjwx.com
野人竹木、高不过一米二。
国人土木、高不过一米五。
士用土石、高不过两米。
卿用砖石、高不过两米五。
大夫砖石、高不过三米。
防备一下虫蛇、划分一下领地、去地方开垦的卿士大夫们可以防备蛮夷的入侵就行。
说白了,时代的发展和生产力局限了物资调拨。
只是汉国的体制,以及刘季的威望高到可以一口气拉出五万人不生产去干活,引发了帝室的担忧和姜榆罔的嫉妒情绪。
他一直在奋力追赶了。
结果还是没有达到一半,怎么叫他能开心?
喝醉醒来之后,姜榆罔看着姜刑天送来的解决方案,犹豫了数秒后写下了准字。
这条运河必须要修。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刘季的大搞基建,只是为了缓解他国内的矛盾,嫉妒归嫉妒,自己国内的矛盾,也必须要一个地方可以输出。
如果燕代两国彻底内乱,他就有借口在他们打生打死的时候,插手北方战事去调停。
“来人!”姜榆罔发送之后,站了起来,“送信汉王,约他在伊川道同炎帝会猎。孤,也得接回父亲了。”
雪落的十二月。
木芽看着姜榆罔送来的书信,对着正在吃饭的刘季和帝克抱怨道:“这都大雪天了,他还要会猎,怎么想的?就不能挑个好时间吗?”
刘季不言,夹了菜放木芽碗里。
帝克倒是笑吟吟的说:“那个小子得知季的动作,还是忍不住了呢!”m.jcjjwx.com
“能有什么动作?”木芽翻了个白眼,“不过这个家伙倒是识趣,把帝室这一代的青年才俊和名媛淑女都喊来了,或许咱们家的两个孩子,可以选个呢。”
说着,木芽看向了边上装哑巴的刘甜。
刘荆人不在,他去地里指挥初冬的翻耕事宜去了。
汉国最近夏天容易遇到蝗虫侵扰,虽然还没有成群,但防治蝗虫这个课题,刘季比谁都更关注更重视,所以每年冬雪初落的时候,就要开始翻耕,将地里的虫卵扒拉出来冻死。
每年农事的考课是官员一年功绩的重要组成部分,刘季这边开始有意培养刘荆分担压力了,这种大事,自然得他上。
所以木芽的火力,只能追上刘甜了。
“北边能有几个文韬武略胜过父王的?就算有,也肯定都是襄阳、南阳学院里出去的那群家伙。都是小屁孩而已。”
刘甜撇嘴。
“你爹不也是一点点磨出来的?”木芽不满的拍了拍闺女的小臂,“谁也不是天生就是天才的。”
“是是是。”刘甜撇了撇嘴,一副你说的都对。
“你这个孩子……”
“好了。回头阿爷给你物色物色,一定不会让你委屈。”
炎帝打断了木芽的催婚,然后看向刘季:“倒是你小子,怎么给甜选她的郎君?”
郎君这词用得时髦。
刘季内心吐槽了一句。
炎帝这几年呆在南阳养老。
遛狗走鸟,听听民间评书,一下子学到了很多市井常用的时髦词汇。
郎君本来只是刘季随口吐槽大夫子弟欺男霸女的。
原话是:“真以为自己是这女娘的如意郎君了?不就是地方大夫的子弟吗?妄称君郎官?当杀!”
君郎官和郎君这两个词就被传了出去。
但因为君郎官属于僭越,郎君则因为“如意郎君”这个成语被化用,后边就成了丈夫的代称。
当然,得有爵位。
这样就不属于僭越了。
所以炎帝就用了,确实贴合原意没有毛病。
想了一下,刘季摇头说:“放眼望去,诸侯子嗣都不过是膏粱子弟,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且就算是要结盟,也得选几个大国的。选了,又有几个能安然接受我的联姻的?要知道,现在的汉国,人口华夏第一,底蕴也是如此。接下来榆罔肯定得防着我,这个时候跟我联姻,哪家人能安心?”
刘季直接点破和睦之下的暗流。
不管姜榆罔是否愿意盯着刘季。
刘季本身的实力,足够引起姜榆罔的警惕了。
所以,打压甚至肢解汉国,就是姜榆罔接下来的行动目标。
刘季若死,他的几个子嗣,就能瓜分汉国现在的疆域。
汉国一旦肢解,也就能安宁下来。
所以刘季才为什么决定在他有生之年内一定动手。
本身华夏国设立,核心就是给他用来输出矛盾的。
用一个大族,来压制国内的族裔之间的彼此竞争。
效果斐然。
汉国现在不仅稳定了下来,还因为各族的强制性联姻,民间层次的人,多是沾亲带故。
中枢的南北党变成东西党的时候,原本南北党分化出去,跟东西党合流的过程,就是一部联姻的过程。
族群的融合进一步完成。
接下来只要稳定局势,三代之后,那真的就都是一家人了。
现在刘季要搞大基建,要调拨本地的卿士大夫跨州跨郡。
其中一个想法还是在让父辈彼此结交,然后将儿女通过联姻的方式跨出去交好甚至结缘。
扩大见识面,就能看得更广一些。
好处自然多多。
但说了这么多,刘季直接点破,让炎帝还是闷了一阵。
“吃饭吃饭,你待会儿吃完,赶紧安排一下去之前的事情,哪怕去玩一下,也不能忘了国事。”
木芽赶紧转圜。
刘季也不反对,优哉游哉的吃了起来。
炎帝看女儿这般操持,也无奈。
一家人中,出了几个能才,彼此还有利益冲突,做长辈的难断家务事,原来是这个感觉。
唉。
麻烦,算了,不想了。反正也没几年可以活了。
帝克这几年呆在刘季这里,吃好喝好玩好,还有美人服侍,早就被腐蚀了。
他知道刘季和榆罔都有自己的想法,刘季更是目标坚定的家伙。
但两人终究是姐丈和内弟的关系,核心来说关系很近。
而且对于刘荆来说,更是舅大如天。
刘荆未来成婚,做舅舅的姜榆罔,上桌都得是头桌。
毕竟父母首座招待客人,不上桌嘛。
所以,他现在愿望也不多,就希望看着外孙成婚,然后看到第四世出来。
虽然是曾外孙,但也不错。
毕竟姜榆罔的子嗣这几年内斗严重,不是死于疾病,就是死于破伤风,现在最大的一个才五岁。
姜榆罔一直在外边镇压国内的反对派,根本没空管后宫,于是弄得后宫一团乱麻。
不像刘季这边,后宫的女人们就算有心,也不敢提上位的心思。
因为刘荆的背后,是姜姓,是帝室,炎帝甚至还活着呢!
刘季也没跟帝室彻底撕破脸,就算撕破脸最后结局还未可知。
再加上太子荆年纪比第二大的儿子都大五岁,无论身份地位还是年纪,全部完败。
野心家就少了。
但不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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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