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深吸了口气,拉着李小珍的手腕低声对她说道:“等会儿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李小珍只是胆小,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答应。

  她瞪着王春花:“王春花你想得可真好啊。这件事是我们一起做的,你也说了事情败露了我们四个一个都逃不掉。”

  王春花冷笑:“你不认罪也行,我就把你三个儿子全部都拖下水!”

  似乎是料到李小珍接下来会说的话,她满不在意地说道:“反正我只有两儿儿子,另外两个赔钱货死了就死了,怎么算你三个儿子都比我亏。”

  李小珍气得说不出来话,她没王春花那么冷血,她三个儿子可都是放在手心里宠的。

  但是让她死她也舍不得。

  王春花见李小珍松动了,继续怂恿:“你家富金再过两年就能相看亲事了,哎哟,那么孝顺的一个孩子,你居然忍心让他陪你死。”

  姜弥的精神力一直都在注意着周围,在王春花威胁李小珍的时候自然也观看了全程。

  李小珍是玩不过王春花的。

  姜弥将王春花的表情和眼神看得一清二楚。

  王春花是在吓唬李小珍。

  李小珍低着头,面色纠结,终究是母爱和愧疚占了上分,她同意了王春花的话。

  “领导们我冤枉啊!我根本就没打过姜弥,我王春花用我两个女儿和两个儿子的命发誓,如果我有打过姜弥,就让我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李小珍!一定是你!没想到你这么恶毒,连一个十岁的孩子都下得去手!你个王八羔子你怎么这么狠心,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王春花抓着李小珍的领子,骂骂咧咧地踹了她好几脚。

  李小珍想到自己的儿子,敢怒不敢言,只能忍着痛低头道歉:“姜弥,是二伯娘错了,我的良心被狗吃了,你就原谅二伯娘吧,好不好?”

  李小珍突然聪明了一下,知道求姜弥放过她,她可能就不用进局子了。

  看完戏的姜弥眨着湿漉漉的黑眸看着李小珍,嗓音抽噎:“二伯娘,我身上好痛,我肚子好饿好饿,我不想原谅你。”

  “你这么做是错的,你们连对奶奶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我虽然不是你们的孩子,但是我爹和你们是兄弟,你们就算不能善待我,也不能虐待我。”

  “我们没有分家,就还是一家人,我爹每个月都有寄钱回来,还给家里盖了大房子,我和我爹并没有欠你们。”

  “你们把奶奶推倒,不给奶奶治病也就算了,连饭都不给她吃,我没资格替奶奶原谅你们,如果我爹还在的话肯定也不会原谅你们的。”

  姜弥的话条理清晰,没有装可怜,每句话都说到了点上。

  她的嗓音稚嫩,听着倒是不会给人质问或咄咄逼人的感觉。

  年龄小的孩子如此懂事冷静只会让大人更加心疼她的遭遇,需而产生补偿的心理。

  李小珍听着姜弥的话,想解释反驳,但是她一句连着一句,根本不给她插话的机会。

  赵县长义愤填膺,他语气严厉,“你们这样就是在犯法!把这四个人都带回公安局!务必要审问一番!”

  而沈秘书在姜弥开口的时候就惊讶地看向她。

  这孩子说话逻辑清晰,明辨是非,想来这些年的事情全都默默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不愧是姜敬国同志的女儿。

  他倒是没有觉得姜弥不原谅亲戚的行为冷血,军人利落果断,更何况姜家的两口子干出来的也不叫人事。

  姜弥如果犹豫了,沈秘书只会摇头惋叹一句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但姜弥表现得毫不拖泥带水,沈秘书惊喜的同时却也觉得果然如此。

  眼见赵县长说得差不多了,他站出来接过话,刻意压低变沉的声音慷锵有力,“这件事情一定要彻查,军人在为我们的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用生命守卫我们的国家,是我们国家的英雄!”

  “而他的孩子却在家里遭受非人的虐待,如果他们知道了该会有多么地心寒啊!”

  “姜敬国同志已经牺牲了,我们不能让姜敬国同志死不瞑目,姜弥同志,你放心,镇上一定会还你一个交代!把这些人都带回公安局。”

  王春花被人几个拖走的时候,还在顽强挣扎,抵死不从。

  “领导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啊!我一直是把姜弥当成亲闺女对待的,姜弥,你不能这么没良心,我可是你大伯娘啊!你小的时候是谁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长大的?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沈秘书一个抬手,底下的人迅速把几个人都带走了。

  人走得差不多了,沈秘书摸了摸姜弥的脑袋:“你是个好孩子,受苦了。”

  姜弥朝沈秘书露出甜甜的笑容:“谢谢叔叔。”

  沈秘书一行人离开之后,姜弥没办法立刻出院,医院又晃悠了几天。

  卫生院的护士心疼她可怜又嘴甜,时不时塞给姜弥一些好吃的,倒是养回来几两肉。

  出院的时候,沈秘书又来了。

  姜弥看到他时有些诧异,她没有掩饰,沈秘书自然一眼看出来。

  他没有把姜弥当成普通小孩,蹲下来解释道:“这次事情也有我们监督不足的错,这次回去,我和你一起。”

  这次回村比来时快多了,沈秘书是开着车来的。

  这个年代还没有减震器,道路不平。

  姜弥这具身体没坐惯车子,迷迷糊糊地靠着车窗睡着了,直到沈秘书叫醒她,她才发现已经到了。m.jcjjwx.com

  村长姜保田正在炕上坐着,听到外面的声音,头疼地吧砸一口烟。

  他刚起身,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将烟枪放到桌上后才走出门。

  这件事还没结束,姜弥住哪里还是个问题。

  姜保田心里愁得很。

  见姜弥从车上走下来,他收敛了几分苦色,总不能让这些大人的烦心事扰了刚出院的小孩。

  他不自觉弯腰用对小孩说话的语气道:“丫头,你以后想住哪?实在不行,我家也能给你腾出个屋。”

  姜弥先是摇了摇头,她抬头见沈秘书没有表示,然后才转头看向姜保田有条理地说道:“村长爷爷,我可以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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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