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回来的短短一天时间,家里上演了好几场鸡飞狗跳。
起初是姜富贵怂恿着王春花去把姜大丫的腿打断。
毕竟只要打断姜大丫的腿,她就没办法继续管着家里。
这样一来姜富贵自己就能当家做主了!
王春花一想也有道理,她过两天就要走了,总不能让她儿子继续被姜大丫当牛做马的使唤着。
母子二人的计划商量得热火朝天,浑然没有察觉到,俩人两人的身后正站着一个人。
姜大丫不知道在墙角站了多久了。
她手里拿着一根扁担,冷漠的看着眼前商量着要把她腿打断的母亲和弟弟。
姜大牙冷不防地问出了声。
王春花想也没想,下意识回道,“什么怎么办?这能怎么办?腿打断之后就把这死丫头扔到后面的猪圈里!”
“让她也尝尝和猪呆在一块儿的日子!趁我不在,敢欺负我宝贝儿子。没打死她都是她的福气!”
说完,王春花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转头,对上了一双幽幽的双眼。
姜大丫手里拿着一根扁担,倚在墙角。
王春花吓了一跳。
她哆嗦嗦地站起来,正准备解释,忽然想起来,她本来就是在和张富贵计划着,要把姜大丫的腿打断。
这会儿不正是个好机会,怂什么?
说干就干。
王春花站起来,抓屁股底下的凳子,朝姜大鸭脸上砸去。
这把凳子不是普通的竹凳子,而是结实的木凳子。
可重了,这一把砸下去,还是对着脑袋砸的,不死即残。
王春花砸的时候丝毫没有考虑过姜大丫会不会把姜大丫砸死。
姜大丫也不是好惹的,在凳子砸过来的瞬间用扁担拍羽毛球似的把凳子拍了回去。
这一下不偏不倚地砸到了王春花的肚子上。
王春花猝不及防地被砸了个满怀。
她惨叫一声,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嚎叫。
姜富贵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瑟瑟发抖的缩着自己的身体,拼命地往墙角躲。
姜二丫撇了他一眼,没理他,转头就走。
但是看得姜富贵害怕不已,瞬间后悔了。
他觉得他接下来的日子完了。
王春花被这一砸,肚子疼了一个下午,丝毫不敢提起找姜大丫报仇的事儿。
她缓了一整天才缓过来。
王春花回来之后,家里都没什么人,不过有姜二丫在家。
于是乎王春花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姜二丫身上,对姜二丫又打又骂。
姜二丫痛哭不已,一直在求饶。
可惜王春花就跟没听到似,下手的动作反而更狠了。
姜二丫哭哭啼啼地说,她有办法把姜大丫弄死。可是王春花并不相信,因为之前姜二丫出的那些馊主意,王春花没少自讨苦吃。
想起这些王春花新仇旧怨打得更狠了。
姜二丫每天拖着疼痛的身体还要去挑粪,心里别提多阴暗了。
当天晚上,王春花在姜二丫的屋子里一共翻到了十五块钱!
王春花看到这些钱眼睛都直了!
她把钱揣兜里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回来的姜二丫。
这两天,王春花怎么打姜二丫,姜二丫反抗不过,只能忍着。
毕竟有姜富贵和姜铁柱在,他俩没帮着王春花就不错了。
看到王春花把她的私藏的钱揣兜里的时候,姜二丫忍不住了。
“那是我的钱!”
姜二丫冲进去,欲伸手到王春花兜里把钱拿回来。
这些钱可是杨大娘这些年来看她,给她的零花钱!
姜二丫每天都在挑粪上工,也不能请假,自然也就没了花钱的地方。
于是这些钱就攒了下来。
这些钱可是姜二丫的命根子!
王春花可不是吃素的。
她打不过姜大丫不代表打不过姜二丫。
虽然姜二丫这两年每天挑粪,不是以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胖丫头了,但是在农场农庄的王春花也没少干活。
姜二丫根本就不是王春花的对手。
但是,姜二丫此时已经杀红眼了。
她的眼里只有钱。
姜二丫再次被推倒在地上之后,她缓缓站了起来,脸上一阵怒气,目眦尽裂地看着王春花,气愤到了极点。
“你还我钱!”
姜二丫的嗓音哑成了一片,像是喉咙被沙子碾过似的。
王春花看着这副模样的姜二丫吓了一跳,但是她不可能在姜二丫面前表现出害怕的模样。
“我是你娘,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拿你几块钱怎么了?”
王春花说得理直气壮。
姜二丫缓缓地向王春花走过来。
“我再说一遍,你还我钱。”
姜二丫的语气逐渐平静起来,她从一旁的柜子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
“你还我钱!”
忽然,姜二丫像是发了疯,她大吼一声朝着王春花冲了过去。
俩人争执之间,忽然,剪刀捅进肉里的声音,在俩人耳边响起。
王春花惨叫一声,捂着肚子,不敢置信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缓缓地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你……”
王春花疼得说不出话,她能明显地察觉到自己身体的血在迅速地流出来。
她靠在背后的床沿,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张了张嘴,什么都没喊出来,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姜二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她小声地惊叫一声然后把剪刀丢到了地上。
姜二丫一眼就看出来剪刀应该是捅到了大动脉,所以血才会流这么多。
看着手上的血,姜二丫连忙跑了出去。
她冲到院子里,把手洗干净。
至于坐在院子里的姜铁柱和姜富贵,父子俩正在低头吃东西,听到有人出来,连头都没抬。
俩人对刚刚王春花和姜二丫屋子里发生争执的声音恍若未闻。
毕竟这样的场景这两天在家里,时不时就上演一场。
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姜二丫洗完手就抬脚往外面跑。
跑到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他的15块巨款还在王春花的裤兜里。
于是,姜二丫又连忙跑了回去。
还没走到门口,姜二丫就闻到了屋子里传来浓郁的血腥味儿。
她小心翼翼地扒在门框往里头看了一眼。
王春花已经晕过去了,胸口微弱的起伏表示她还活着。
姜二丫小心地避过地上的血迹,绕到王春花身边,从裤兜里掏出了她的钱。
至于地上倒地流血昏迷的王春花,她从头到尾都没关心过。
姜二丫拿了钱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
她又回到完春华身边,从床上随便扯了件衣服,把剪刀上的指纹擦干净,然后把剪刀放到王春花手上,做出她是自己自尽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姜二丫才从屋子里离开。
其实姜二丫当时要是叫人的话王春花完全能治。
但是姜二丫当时心里想的是,要是王春花这样流血,估计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只要她走得及时,就不会有人发现,是她不小心杀了王春花。
二丫跑得很快。
甚至,她离开院子的时候,都没人注意。
说实话,姜二丫离开家门的时候,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
这是她活了一辈子,第一次不小心杀人。
姜二丫从头到尾就没有伤心过。
母女情?
上辈子的姜二丫确实对王春花有着挺深厚的母女情,但是那些感情早就在之前王春花的毒打之下消失殆尽。
她甚至对王春花十分怨恨。
刚刚捅了她一刀完全是个意外。
但是这都不重要,死了也好。
姜二丫心里甚至有些小开心。
出去之后,姜二丫面色如常地去挑起了大粪,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甚至,在路上遇到姜保田的时候还喊住了他,问起了高考的事情。
姜二丫一直都惦记着两个月后的高考,她早就想找姜保田问清楚高考的事情了。
上辈子的姜二丫是正常参加高考的,这两年夏国的变化太大了,姜二丫时间也不知道高考的政策跟上辈子是不是一样。
姜二丫不认识其他人,能问的也就只有姜保田一个。
可惜姜保田对高考的具体流程还真不晓得。
他干脆给姜二丫放了半天的假,让他去公社小学里问问。
姜保田也是看姜二丫这两年的变化很大,比起前两年变好了很多。
而且还是问的跟学习有关的事情,不然他不可能给批假的。
姜二丫在姜保田这里没问到想知道的消息,她面上笑笑嘻嘻地说了句好,
转头就朝着姜保田的方向翻了翻白眼,心里暗骂道:果然是只会在地里干活的废物,啥都不知道。
不过能得到半天的假期,姜二丫还是很开心的。
转头就去公社小学问高考的事情。
正巧,姜二丫去的时候碰到了吕校长。
吕校长得知姜二丫因为要养家每天上分,只能自己偷偷自学的时候,觉得姜二丫这孩子可真勤奋。
他的爱才之心又升起了:“你把这套小学的试卷做了,我看看你目前的水平,到时候到时候我我带你去找初中的校长给你开准考证。”
姜二丫得意地点了点头:“行,试卷在哪呢?给我做吧。”
区区一张小学的试卷,姜二丫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上辈子她可是连高考都参加过的人了,而且还考上了大学呢!
吕校长就喜欢看这些自信的孩子,他笑呵呵地从抽屉里拿出了试卷:“你就坐这写吧,我在旁边,不会打扰你的。”
姜二丫也没问答,拉开椅子坐下。
她自信满满地提起笔,写完名字,开始看题目。
看到第一题的时候,姜二丫笑了。
3.25小时=多少分多少秒。
这么简单!
虽然简单,但是姜二丫也算了一小会儿。
第二题的时候,还好。
第三题的时候,虽然难了点,但是花了点时间,也算能做出来。
……
直到第五题的时候,姜二丫皱起了眉头。
公因数是怎么算来着的?
公倍数怎么算的?
这又是什么鬼?
为什么只能用解方程来算?
到后面的求三角形的阴影面积。
姜二丫人麻了。
人傻了。www.jcjjwx.com
这都是什么鬼?
接下来的题目,姜二丫一题都没做出来。
她翻过来语文试卷,古诗句啊,她会。
阅读理解,这是什么鬼?
文章的中心主旨?
好在最后的作文,姜二丫总算顺利地写出来了。
“我好了。”
姜二丫把笔往桌上一拍。
吕校长听到姜二丫的声音,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这次过了不到半个小时。
还记得上回做试卷这么快的还是姜弥。
难道这是要出现第二个姜弥了吗?
怀着激动的心情,吕校长打开了试卷。
最上面的是语文试卷,诗句是填对了,但是一句诗短短的7个字,姜二丫能错五个字。
后面的阅读理解等等做的也是乱七八糟。
更别提作文了,写的牛头不对马嘴,字还丑。
至于数学试卷,除了最上面的五六道题写了答案,剩下的全部都空着。
吕校长:“……”
这是哪来捣蛋的小孩子?
吕校长面上从笑呵呵变成了严肃,“姜二丫,你先好好地把小学的知识学扎实了,你连一张简单的小学试卷都写成这个样子,还想参加高考?”
姜二丫十分不服气,她想说是这个试卷的原因,她上辈子可是参加过高考的人,高考是高中的试卷,又不是考小学的试卷。
但是姜二丫好说歹说,吕校长就是不肯松口。
姜二丫无奈,只能离开。
离开前,姜二丫愤愤地看了一眼吕校长,不甘心地下楼了。
看来还得想别的办法。
姜二丫冷着一张脸回去。
刚走到村口的时候,就有人喊道:“姜二丫?你咋还在外面晃悠?你妈都死了你不回去看看啊?”
姜二丫听到这位大婶的声音,心里一个咯噔,这该不会是看出什么了吧?
直到听完这位大婶的话,姜二丫才松了口气。m.jcjjwx.com
看来是没发现这件事她干的。
姜二丫故意解释了一句:“啊?什么?我刚刚去公社小学了,你可别乱说话,我妈可好好地在家呢!”
那大婶见姜二丫不信,和她掰扯起来:“这种事情我骗你干什么?我正好要上你家去瞧瞧,村长说让我们一会儿都去你家帮忙,你还是快点回去吧,我去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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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