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懂他的疑惑,苏棉笑了笑,道:“我们一族多是老弱妇孺,要长时间的负重赶路,对于年长者来说是十分辛苦的,而我听说你们家有牛跟板车,若是你们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必然能帮我们减轻几个人的负担,另外……”
听到这儿,容显急忙道:“我们家确实有牛跟板车,但自打村长带着我们踏上逃难之路开始,我们家的牛跟板车就一直是村长他们一家人在使用,如今怕是轻易要不回来了!”
毕竟眼下连他们的衣物、吃食等等东西,都已经全部落入了村长手里!
而他是绝不可能开口问容氏一族讨要吃食,然后带回去的!
一来他脸皮没有那么厚,人家已经帮了他们一家了,他哪里还能开得了口讨要吃食!
二来他就算要了,人容氏一族也未必会给他,毕竟眼下这个时候食物是相当珍贵的,而他跟容氏一族并没有那么深的交情!
却听苏棉云淡风轻的对他说:“只要你们决定了脱离容家村,改为跟我们一族前往万佛山,且往后也不再回容家村了,那我就能出面替你们去要回你们的东西。”
脱离容家村……
且往后都不再回容家村了……
容显死死皱起眉,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故而他久久都没有做出决断。
最后还是他媳妇儿吴氏开了口,“孩他爹,我不想再让孩子们回到那一群狼心狗肺的人身边去了!”
当家的脾气好,心肠也热,待人十分的真诚。m.jcjjwx.com
以往村里无论谁家需要帮忙,他都会撇下自家的事,先去帮人家把事办了。
而她从来就没有说过什么,是因为他忙完别人家的事,还会回来熬夜做自家的活计,她舍不得再说他什么。
因此对上那些曾受过当家的的帮助,昨晚对上他们的遭遇却一言不发的人,她比当家的还要愤怒!
她都开口了,容显也就没再过多的纠结,只又对苏棉道:“他们怕是不会轻易把我们家的牛跟板车还回来……”
话虽这般说,他心里其实很清楚由苏棉去要,要回来的几率是很大的。
因为眼下容列父子,还有村中旁人,对苏棉都格外忌惮。
“没事,我有把握。”
苏棉说的笃定且自信。
容显也就没再说别的了。
这时床上年纪最小的容和全突然哭了两声,“呜呜,娘,我好饿……”
吴氏连忙扑到床边去检查他的情况。
发现他出的汗已经把他身上的衣服都给打湿了,而热度已经差不多是完全退下来了。
这让她欢喜得又想冲楚氏跟苏棉二人跪下道谢了。
以前全儿着凉烧起来时,从来就没有这么快退下来过。
可见苏棉前面给全儿,还有他们喝的都是极好的药。
这份恩情,他们一定得牢牢记在心里,日后寻机会好好报答!
楚氏则在听到年幼的容和全说他饿了的时候,就已经转身出去拿吃的了。
这期间苏棉让容秋给她找了两块布来给那两个孩子擦身上的汗。
幸亏他们还没有换上干净的衣服,前面只擦干了雨水就光溜溜的给他们爹娘塞被窝里面去了,不然还得再找衣服来给他们换。
片刻后,楚氏端来了一些蒸红薯跟一碗满满的蛋羹。
那蛋羹是她给苏棉炖的。
眼下看那两个孩子需要吃点能进补的东西,她也就先端来了,准备待会儿再去给苏棉做。
苏棉对此倒是一点都不在意。www.jcjjwx.com
她天天被楚氏投喂蛋,已经对蛋爱不起来了!
倒是吴氏推脱了好一阵,好半天才在楚氏的劝说下把那碗蛋羹接过去喂给了她家老二老三,然后他们自己各吃了一个硕大的红薯。
等他们吃完,苏棉才又对他们说:“你们昨晚应该都没有睡好,先补个觉吧,等你们睡醒了,我再跟你们一起回去拿你们的东西。”
“嗯。”
容显点点头,等她们婆媳俩出去之后,连忙对自家媳妇儿跟大女儿说:“你们到床上睡觉去,我趴旁边凳子上睡会儿就成。”
此时外面堂屋里,秦伦正压着声音在那咒骂容列,“容列也太不是东西了!人容显说到底可还是他堂兄!他竟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要不是你们一族眼下离他们近,容显家那两个小娃子怕是要凶多吉少啊!”
前面容显夫妇抱着那两个孩子来的时候,他看那两个孩子都已经烧迷糊了。
这要不是容氏一族手里正好有退烧效果奇好的药,那俩小娃娃恐怕……
想到最好坏的那种情况,秦伦忍不住连连摇了好几下头。
容至臻脸上表情则是淡淡的,还出声宽慰秦伦道:“秦村长消消气,为那种畜生不如的东西置气不值当。”
“唉!”
秦伦又沉沉叹了一口气,就起身说:“既然你们一族今天要在此多停留一天,那我就先赶回去跟我们村的人会和吧,然后我们在前方等着你们,与你们一道走。”
说这话,他是有私心的。
他觉得紧跟着容氏一族的人走,他们可能也能找到多一些吃食。
不过他也不会白白占容氏一族的好运的便宜,他会让村里的人尽可能来帮容氏一族一些忙的。
比如帮他们背拿东西。
那样能减轻容氏一族中好些年长者的负担,也就能加快一些速度,把今天落下的路赶回来了。
容至臻猜到了他的心思,把他送走后,就立刻去跟容赫说:“阿赫你要提醒一下棉娘,往后别叫秦家村的人知晓她的秘密了。”
他们族里的人从当年踏上流放之路开始,就是上下一心的。
这些年族中出生的小辈们,在他们的熏陶下,也绝不会生害人之心。
特别是害自家人的心思,那是绝对不会有的!
故而他可以百分百的信任自家族人,却信不过外人!
即便是值得往来的外人,遇上大事,该隐瞒的,还是得瞒!
容赫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道:“四叔公无需担心,她有分寸的。”
若她是不会防范外人的人,早在那日她找回过往的记忆时,就已经将她的秘密对他们开诚布公了。
故而他并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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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