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您对我说的么?”
“您没有天师那样的魄力,这话的意思就是在性格上,没什么与天师不同,但在某件事上,您和天师是相同的。”
“我觉得,经历当年的留人又不止您二位,所以就转了这一圈,向所有我能见到的老人们请教了关于甲申的事儿。”王也表情严肃的说道。
周蒙沉默片刻后问道:“有收获么?”
王也点了点头:“有,龙虎山,少林,火德宗,铁掌门,灵隐寺,水徳宗,太乙门等等等等。
我向这些老人们提出了一个在甲申里最关键的问题,八奇技是怎么得来的。”
周蒙淡淡的问道:“有答案么?”
王也摇了摇头:“没有……”
王也其实内心无比清楚,这种答应根本就不会有。
但他却能感觉出来,所有人都在隐瞒的事儿,一定关系到能量庞大的人。
“都没有给你答案,这就是大家的相同之处吧?”
周蒙知道,同一个结果,并不是完美的掩饰,反而是致命的破绽。
大家如同商量好一般,对八奇技的根源闭口不提,说明所有人都忌讳这个问题。
“但其中的不同是他们面对问题的态度,警惕、疑惑、平静、和蔼,各式各样的表情。”
“从表情上看,也许他们有人知道,也许真的毫不知情,都是老江湖,我是没办法分辨他们的真假啦。”
王也无奈的叹了口气的说道,经历过甲申之乱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岂是你能通过表情就感觉到的。
“那你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
周蒙心里不免叹息,武当山上王也这孩子天赋极高,如果不是他学了风后奇门,日后武当的宗主必定是他的。
只可惜这孩子天赋好,好奇心也重,出于好奇学了八绝技之一,断送了自己大好前途,再加上他的责任心还强,日后的路不好走啊。
“如果我不是术士,这些信息当然没有意义。”
“我接下来做的,就是在内景中提问了。”
“我的问题是,这些人中,究竟哪个知道八奇技的来由。”
“您知道那是个多么大的问题么?恐怕集合现在已知的所有术士之力也解不开它。”
“但这个问题的程度本身就说明了这些人中确实有人知道。”
“我接下又提出了很多问题,只要涉及甲申或者八奇技,都和之前的局面一样,无从破解。”
“但我还是在内景中不断的提问,我并不是能在内景中寻找到答案,一味猛冲猛打那不是术士之道。”
“术之道在于易,即变化之道,换个角度,问题当中求不得答案的话,通过对问题本身的比较未尝不可能发现有用的信息。”
“直到当我问出那个问题时,终于让我发现了有意思的事情。”
“我问了,铁掌门的门长意味着什么,有趣的是这依然是个无法破解的大问题。”
“明明是个看上去和甲申与八奇技无关的问题,可是不论我再问其他宗门的意义时,算是无法解决的大问题。”
王也意味深长的对周蒙说道,他发现这些流派存在的意义就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那么它们所在的意义是什么,是守护又或者是制衡某个势力?
“这又说明了什么?”
“不是依然没有你想要的答案么?”
周蒙真的很想劝王也放下执念,因为这里面的水,并不是王也可以趟的。
可是同时他也知道,王也不会放弃。
“之前说明了两点。”
“一,异人流派的继承与甲申和八奇技有关。”
“二,欲盖弥彰,您觉得所有的这些人都知道八奇技来源的可能性有多大。”王也看向周蒙,淡淡的问道。
周蒙沉默了,这这个问题,他不能说,更不会说。
“那么也就是说这些人当中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喽?”
“那为什么他用所有人都变成了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按照他们对八奇技了解程度来真实的呈现问题大小的话,那些真正了解八奇技来源的人会很容易被术士排除出来。”
“所以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内景中掩盖了这些流派的差异,这就是我的结论。”
王也从中得到的信息也只有这么多了,看似巧合,却处处透着禁制。
能够在内景中掩盖天机,那是什么样的人或者势力能够做到?
如果有人真的能做到,王也的脑海中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当今异人界站在顶尖的张之维,张天师了。
“那你排除来了么?”周蒙问道。
王也苦笑一声:“接下来也就是我的脑洞了。
我假定如果这些流派继承人当中真有知道八奇技来源的人的话,龙虎山的天师是几率最大的一个。
没有天师的魄力,但是有某个决定性的共同点。
您,不,或者说我们武当与天师府有什么共同点么。
悠久的历史?奇妙的独门手段?我都觉得不像,倒是有一点,我突然间想到的,不止我们武当和天师府,其他拥有这个特点的流派继承人在面对我的问题时,他们的态度仔细回想下和没有这个特点的流派有微妙的不同啊。
张道陵、道济、达摩、魏夫人、三丰真人,不管是羽化也好,觉悟也罢,或者还有其他的什么称呼,某些流派是由这些传说中已经超凡入圣的前辈创立的,这就是他们与其他流派的区别。
内景中被故意掩盖的就是这个差别,换句话说,甲申中的八奇技,与这些神圣的创立者有关,我猜的对吗?”
周蒙:“……”
此时周老爷子,已经惊呆了,这小子是包黑子转世么?
从一点小小的细节,居然能够猜的八九不离十。
这天赋不去当法官可惜了啊,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周蒙沉默片刻后,哈哈的大笑:“真能琢磨,你干脆给人说书去算了。
现在的你,和在山上的时候人判若两人啊。
不,从我第一天见到你至今,从没见过你这么执着过。”
王也淡淡的一笑:“嚯,头回见我,那得多久的事儿了。”
周蒙和王也聊起了以前,从他第一次来武当山,直到拜师学艺,再到发现后山的山洞,最后学了风后奇门,再最后被逐出师门。
“小王也,人生总要学会放弃执念的。”周蒙叹了一口气说道。
周蒙还是想让王也不要再去追这个所谓的秘密了,放下执念,摒除执念。
“行了,太师爷既然您是这么个说法,我也就没什么可问的了。”
王也站起身,他不打算放弃执念,既然心中有执念那就该放手去追,很符合他心中的自然之道。
“小王也,还记得当初你跪在真武面前说你想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有答案了么?”周蒙问道。
王也摇了摇头:“没有,太师爷,我对自己的期望并不高,但是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能在死前的一刻看个明白,我就知足了
至于现在的我么,谁知道终点来临之时会变成什么样子,算半成品吧。”www.jcjjwx.com
王也说完就走出了山洞,向着武当山外走去。
王也这次回武当,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无功而返”。
这群老前辈的嘴太严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王也走在树林中,看着手机,突然狂风大作,一道道声音传入耳中。
“王大师……”
王也先是一哆嗦,还以为遇见鬼了呢,可是这声音越来越耳熟,卧了个槽,这不是陈金魁的声音么。
王也四处寻找陈金魁的所在,可是完全感觉不到。
“王大师您不用找我啦,上次向您讨教之后,魁儿就知道了,您的手段举世无双,在它的领域里,别说三次,您就是给魁儿三万次机会也没办法得手,我想明白了,我唯一的机会,是能在您的领域之外跟您耗下去。”
陈金魁站在离王也很远处的一颗大树上,眼珠子泛着金光说道。
王也沉默了,看来陈金魁是学乖了,知道不能跟他面对面,一旦打入四盘的领域中,他无法击败自己。
“我知道些在您身上留记号,千里之外盯着您的法子,就是太阴损了些,对您太不恭敬了。”
“所以这些日子,魁儿我啊,舔着脸找朋友做了点小玩意儿,叫做金睛。”
王也一听,心说我算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了,何止自己身上的红斑点是你的杰作啊?
“敢问这个金睛又是什么高明的手段?”王也淡淡的问道。
“大师相问魁儿不敢隐瞒,就是能让眼睛看的远点,看的真点,看的透点。”陈金魁没有隐瞒,开口说道。
“嚯,这可不是小玩意儿啊,这才几天,您就能学会这小玩意,您也是够牛的。”
王也对陈金魁的领领悟能力还是钦佩的,几天时间学会一门异术,天赋异禀啊。
“呵呵,大师您哥过奖了,不是着急见您么,所以为了速成还出了点闪失。”
陈金魁说的没错,他为了早日见到王也,去找了朋友学了这有破妄的金睛,可是因为他急于速成,一只眼睛瞎了。
足以证明陈金魁为了风后奇门,不惜一切的代价。
“王大师,不介意的话,魁儿要来第二次跟你讨要信物了!”
陈金魁说完并没有给王也说话的机会,卜课金钱浮现,快速的向王也激射而去。
王也飞身闪过,手掌在地面上一拍,周围的山石形成一道屏障将他包裹了起来。
六枚卜课金钱一字排开,陈金魁操控着卜课金钱转动,发动术法。
一道水流从王也的脚下涌出,冲破石壁,王也被水柱冲向天空。
王也一边躲闪着卜课金钱的攻击,一边暗暗盘算着。
现在陈金魁一定保持跟他对对安全的距离。m.jcjjwx.com
而这些铜钱的运动远远没有上次那么灵活,看来操纵距离越远他也会越吃力。
不过跟个苍蝇一样跟我耗下去,也确实烦人。
王也一边拉开距离,一边计算着陈金魁的方位。
而陈金魁同样是在一点点缩短距离,一直保持在极限范围。
只要一直消耗王也,逼迫他开局,那么在开局结束无法再次布局的时间差中,自己就很有可能成功。
陈金魁一直看着王也的举动,王也的方向突然发生了改变。
只见王也向前一踏,乱金柝开展,瞬间出现几个黑洞将卜课金钱吸了进去。
陈金魁笑了,他的计谋得逞了,他一直在等王也开局,这样就能出现时间差,只要王也结束这个格局的那一刻,就是他陈金魁胜利之时。
“厉害啊,王大师,以我对乱金柝的了解,这六枚卜课金钱的分量绝对比我本人要重的多。”
“您不是费力震住它们,而是收入门中,让其在八门中流转,厉害实在是厉害。”陈金魁夸赞道。
“魁儿爷,您就甭捧啦。”
“您等我开局我也开了,来吧,出来见见?”
“您也是一代宗师啊,打法别太猥琐了。”王也说道。
“什么宗师,在您面前魁儿就是个小孩子。”陈金魁回道。
王也一听,陈金魁这是不打算露面了,索性原地坐了下去。
“得嘞,反正您就是打算跟我耗下去呗,那咱就看看谁有耐心吧。”
王也坐在地上捡起石头开始玩起了堆石头,嘴里还不停的哼着小曲儿。
陈金魁躲在暗处,看着王也悠然自得的样子,心里的焦虑万分。
陈金魁忍不住向前踏出一步,可是看着前往暴露在金睛之下的四盘却始终不敢落脚,他刚刚看见了四盘居然向外扩张了一圈。
也幸好没有落脚,要不然自己现在已经身在局中了。
王也坐在地上对着空气说道:“魁儿爷啊,您也太小心了吧?”
王也试图用激将法让陈金魁现身,可是王也还是低估了陈金魁的决心。
“哈哈!”
“小心使得万年船,即使您又扩大了一次法阵我也不会认为心就是您的极限了。”
“您不解开法阵,我是不会出现的。”
王也听到了陈金魁的话后,叹了一口气,随即站起身,解除了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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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