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苏熔身边的宗泉只见到自家少主手中扯着柳树的叶子,无意识地将树叶一片一片的揪下来丢掉,像是在泄愤。
树底下有两个扫地的小和尚懵了,扫了半天也不见这一片儿干净,便怒吼了句:“怎么回事儿啊!今天这树叶怎么就往这边刮啊!”
乔凌听到声音,便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几棵柳树。
苏熔心中一紧,直接隐身藏匿了起来。
“那就先别扫了,今晚还有一阵大雨,左右明天早上还是要扫的。”乔凌说着便进了屋里。
苏熔也松了一口气。
宗泉:“……”
“少主,你可有什么把柄握在这小和尚手里?”
苏熔眨了眨眼睛,应该没有。
虽然他跟着小和尚来了月蛟山,可是心里头也丝毫没觉得放松。
这天傍晚,寺庙中来了个生人。
一位书生喝得烂醉,趴在寺院门口就不走了,他吵着嚷着要出家,惊扰的一群小和尚都出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那书生面色喝的通红,意识都有些不清楚,嘴里头却还是嘀咕。
“现在,我马上就要剃渡,小和尚,你——给我一个法号吧!”九城文学
被指着的乔凌一愣,连忙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这位施主,您可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了?”
上这月蛟山也不容易,这书生一路跌跌撞撞跑过来,这会儿浑身都是汗。
说他真心出家,他又是这一副醉醺醺意识不清的模样。
说他不是真心,他又走了这么长的山路过来的人。
书生听到这话,直接低低的哭了起来。
“她不等我…她为什么不等我!我寒窗苦读考取功名,就是为了迎娶她进门的!可是她竟然一声不吭就走了!”
这话落下,寺庙中大多数小和尚都清楚了。
梯度是不可能了。
这位施主哭唧唧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红尘未断绝。
“施主,您先起来说话。”
这书生着装本就破旧,这会儿红着脸趴在地上看上去就更惨了。
在几个小和尚的搀扶下书生坐了起来,他仰起头又要灌酒,可意识到手中酒瓶空了,便气急败坏的将酒瓶丢到一边去。
因为喝醉了,这书生便低头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这件事情的缘由。
其实也不是什么奇妙的故事。
这穷书生家中三代都是读书人,只是他父亲与祖父不但没考取一点功名,还把家业都败光了。
到了他这里日子过的艰辛,所以他村里的人便看不上他。
他心爱女子原本与他是娃娃亲,可是因为他这些年都没有功名,再加上这些年日子过的穷苦潦倒,那家人便有心悔婚。
可又碍于这是家中先人的诺言,不好张口拒绝,便使出了别的计谋。
他们趁着这穷书生去赶考的时候,暗地里物色好了人家,将女儿直接嫁了出去。
如今生米煮成熟饭,就是这书生回来也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可缘分真是奇妙,就这一次这书生中了举,有了功名。m.jcjjwx.com
然而等他还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未婚妻已经是他人妇。
乔凌闻言不禁唏嘘:“施主,这便是你的不对了。你如今已然是有功名的人,就算是情路不顺,也要想想如何为君主分忧,为国效力啊!
既然那女子辜负与你,你也不用多惦念她了,总归是你们缘分浅薄。
我们寺庙可不能把施主这种尘缘未了的人收下,施主先在这里小住一.夜,等来日赶紧回去吧!”
那书生像是醒了点酒,也像是还心存幻想:“那……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吗?”
乔凌抿了抿唇问:“施主回来以后,可曾见过那女子?”
说起这个来,书生更加心酸了。
前几日那女子回门,见到他的时候还对他冷嘲热讽了一顿。
书生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罢了,终究是我们没缘分,我当初是真心想要与她成婚,为了她更是寒窗苦读一日不敢松懈,没想到她一声不吭就走了。”
“没错,既然是他无情在先,施主你又何苦留恋?终究是过客罢了。”
乔凌安慰的拍了拍这位施主的肩膀,带着他进去了寺庙中的禅房休息。
又让两个小和尚看着他劝解两句,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去。
坐在树上的苏熔听着这话,心里头也在不断打鼓。
当初他也是一声不吭,一个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瞧着刚刚乔凌满脸坚决劝解书生的模样,苏熔心想着他不会被原谅吧!
就在这时候,天边一道雷声打破了他的思绪。
苏熔直接就隐身钻进了乔凌的房间里。
这么多年过去,小和尚的禅房中除了木头成色看起来旧了一些,基本上没有什么改变。
乔凌拿了个澡盆,脱了衣服洗澡。
昔日浑身肥肉的小和尚,如今已经是个成年人。
脱下外衣,他白皙的皮肤便落入了苏熔的视线当中。
他自然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可是目光却不受控制的黏在了小和尚的身上。
乔凌入了澡盆,一只手拿着书看一边泡澡。
苏熔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一番,半晌之后才强迫自己撤回视线。
小和尚的身材并不强壮,甚至有些骨感,但肌肉线条流畅,皮肤白皙的模样落入苏熔眼中却是久久不忘。
小和尚看了会儿书就昏昏欲睡,趴在浴桶旁边险些睡着。
直到水有些冷了,他才慢悠悠的起来裹好衣服。
小和尚还是跟从前一样怕冷,即使是炎炎夏日,他睡觉还是盖着厚厚的被子。
在他躺下的时候,苏熔见到了他脖领上面自己送给他的一块玉坠子。
这个他还贴身带着,是不是也可以证明他没有生他的气?
就在苏熔准备靠近小和尚的时候,宗泉也钻了进来。
苏熔几乎下意识地抓住了宗泉的脖领,跟着他一同从小和尚的禅房里面出来。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宗泉一脸委屈:“我这不是来找您吗?怎么了?小和尚的屋里难道撒了雄黄粉?所以我进不得?”
苏熔抿了抿唇:“那小和尚的禅房,你当然不能擅自进去。”
宗泉忍不住咕哝了一句:“又不是女子闺房,这么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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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