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我的?”我想了半天也没弄清楚缥缈究竟欠了我什么?
缥缈正色道:“陈九,从你进入白山之后,我们就一直在利用你,甚至有过杀你的打算。”
“因为,我们怀疑你想要血字秘档的目的。”
我好笑道:“你怀疑,我是神隐会的神仆?”
“对!”缥缈点头道:“事实上,五大提督,十二参将的后人,全都是我们怀疑的对象。而你更是重中之重。”
“你是李天意的传人。同时,也是李天意的仇人。”
我震惊道:“什么意思?”
缥缈说道:“你的先祖参与了镇压李天意。”
我试探道:“我祖上只是普通人啊!怎么可能镇压五大提督?”
子木也说过,陈家先祖带领村民把她压在了死人井里。可我知道,陈家祖上并没出过术士,就连剥皮匠的传承都不完整,陈家先祖拿什么去镇压五大提督,奇门宗师?
缥缈弄错了吗?
不对,缥缈并没弄错什么!
我恍然之间终于想通了缥缈对我的试探——白知画在狐族祖庭里说出那番话时,缥缈就试探过我的反应。
缥缈道:“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陈家先祖正是利用了普通村民的身份镇压了李天意。如果,当年李天意狠下心来对所有村民痛下杀手,你们之间便不会有这段因果。”
子木是心慈手软的人么?
不是,在我的印象当中子木绝不是一个因为对手不会秘术,就能束手任由他们宰割的人。
子木甚至教过我,有人利用不明真相的凡人围杀你的时候,你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考虑他们是不是无辜,而是要考虑你自己该如何活下来?从他们对你举刀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跟“无辜”二字无关了。
子木是在用自己的经历告诫我么?
我还在胡思乱想的当口,缥缈又说了一句:“你们陈家的先祖,未必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你仔细想想,陈家为什么要拜韩宗为祖师爷?而且,一拜数百年。”
“至少,你们陈家出过人皮匠人。”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老鬼也有事瞒着我么?
不会,韩老鬼对我不会有任何隐瞒,这点我敢肯定。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陈家先祖参与过制作血字秘档。
按照韩老鬼的说法,从朱元璋开始启动血字秘档之后,直到嘉靖年血字秘档才全部完成,明廷随之修建了皇史宬,成立秘卫。m.jcjjwx.com
韩老鬼死在朱元璋驾崩之前,韩老鬼病故之后是谁在继续剥人皮?会不会是陈家祖上?
更重要的是,当年子木为什么要去陈家村?
除非,那里有血字秘档的线索。
我脑子里顿时乱成了一团。
而且,有些事情,我越想越觉得可怕。
我一直觉得,是子木强行把我拉进了血字秘档的因果当中。
事实上,子木早就跟我说过,世上本就没有强加的因果。所有因果,都是源自你曾经决定过什么,做过什么?有些因果,今生可了。有些因果,会延续几世。
或许,我本就跟血字秘档有解不开的因果,子木才能在我身上加上秘档总纲。
我跟子木之间的恩怨,似乎变得更为复杂了。
缥缈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继续说道:“陈九,我们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你是守护血字秘档的人。我们几次对你造成了困扰,就是我们欠你的人情。”
我强行压住了思绪:“阴阳探马跟神隐会的合作又是怎么回事儿?”
缥缈道:“我跟你说过,阴阳探马已经一分为三了。我们这一支还在继续追查血字秘档。”
“另外一支,已经成了纯粹的杀手和情报组织,他们不问雇主是谁,也不管什么生意,只要给钱他们就接受雇佣。而且,他们也抛弃了阴阳探马的名号,自称为无间谍者。”
“最后一支阴阳探马人数最少,实力却最强。他们是以家族的形式游走术道。据说,这个家族因为某种原因遭受了天罚。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找出当年阴阳探马受天之罚的原因。所以,他们很难跟你碰面。”
我深吸一口气道:“我觉得……”
我是想说让缥缈先走,可我话没说完就停了下来,因为,我看见墨女和黑发老翁同时出现在了楼上。
墨女,我已经见过一次。
那个老翁,确实第一次见到,对方虽然瘦骨嶙峋,却是身形笔直,脸色微微几分发黄,头发却漆黑如墨。
笔翁!
我很早以前就听过一个的传说,文房四宝可以化神,也可以化妖。主要看它们书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存住了儒家浩然正气,自然是化神;反之,常年书写邪异文章的文宝必然化妖。
相传,笔翁当中最为凶戾的就是赤笔翁,也就是古时判决死囚时所用的朱笔。最初,判决死囚时,有朱笔不过百的说法,也就是说,一支笔最多使用九十九次,决不能过百。后期,干脆每次判决死囚,都要换一套新的笔,墨,砚台,这套东西用过之后,无论有多名贵都要立即销毁。为的就是防止衍生出嗜好杀人的赤笔翁。
墨女,笔翁,出现之后,室内木框便自行挪动了一个位置,原先被白知画打乱的木框,重新连成了一排,那个白衣女人再次出现在了我面前。九城文学
这一次,她并没急着冲出禁制,而是轻轻款款地从木框当中迈出了一只脚来,对方的脚尖落向地面的瞬间,三楼瞬时间阴风四起,人皮独有的气味弥漫半空。
纸灵!
纸在文房四宝中虽然排名第三,在文宝四灵中却是排在第一。
笔翁,墨女,果然在纸灵出现之后,同时向后倒退了一步,把主要的位置让给了对方。
纸灵缓步向我走来之间,我只觉得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向我和缥缈笼罩而来。
我当即握住了剑柄,却又松开手掌,同时也按住了身边想要动手的缥缈:“缥缈,抱歉,得让你跟我一起赌命了。”
“这一次,如果我们能活下来,就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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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