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鬼说道:“我们去接这种生意,或者干脆去找闹鬼的地方,一点点查下去就可以了。”
“正好,你身上还背着石狐因果。你也需要攒功德,抵消掉石狐的因果。这个攒功德嘛!没什么比救人一命来得快,你就先去救人吧!你追查血字秘档的时候,从恶鬼邪灵的手里往出救人命,也能赚来功德。可以说一举两得。”
“这几天,你只要一睡觉,血字秘档里记载的秘术,就会自动在你梦境中演示。能记住多少,得看你的本事。你先把续命术消化掉,将来说不定能用得上。”m.jcjjwx.com
“我们也准备准备,等你过了二十岁生日,我们就出山,去应你的劫数,了结因果。”九城文学
韩老鬼的表情异常严肃,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未来之路必然是劫数重重。
但这是我当年放出子木时的选择,我无可逃避。
韩老鬼让我收拾家当,其实,我家里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东西。
我爷虽然给我留了不少家底儿,但是这么多年我都是在坐吃山空,那些钱早就被我花得差不多了。我简简单单收拾了点随身的东西,卜了一卦,按照卦象指引去了盛天城,在盛天城最有名的风水街——八卦街上租了半间铺子,起名叫“半间堂”。
至于为什么要租半间铺子,我只能说:我没钱租一间店面,就只能租下半间没人要的偏厦子。
半间堂开业那天,就没人看好我的铺子。
能来八卦街找先生算命,看风水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这方面的常识。半间房子无论是从方位,还是格局上都不是能藏风聚气的地方,只适合做仓库,就算是风水高手也难以在半间房子里成局。
况且,我吃、住还都在这半间房子里,铺子一开门就能看见我摆在屋里的床。
按照常人的思维:一个连自己铺子都弄不好的人,去给你看风水,你敢信?
半间堂开了半个月,从我门前走过去的人,扫上一眼抬腿就走了,谁也不往我的铺子里进。照这么下去,用不上两个月,我就得被房东撵出去。
韩老鬼一直宽慰我,说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可我总觉得这巷子也太特么深了,干脆鼓动韩老鬼去找户人家作妖,我再去把他降了,不管怎么说,先打出点名气来,我以后也好做买卖不是?
可是,韩老鬼却跟我说:他还要脸呢!干不出来这种事儿。
我差点没被气疯了,你一个老太监,不要脸的事儿干得多了去了,还差这么一件么?
结果,那些天,我除了早上开个大门,就是在屋里跟韩老鬼较劲。
那天早上,我还是向往常一样鼓动韩老鬼的时候,就听见门口有人问道:“请问老板在么?”
我转头往外看时,两个女孩已经走进了半间堂。
我的目光落在前面那个女孩精致的面孔上时,不由得微微一顿——她眼睛里带着超乎寻常的灵性。不要说她的相貌楚楚动人,就算她长相普通,单凭这双眼睛就能让人产生亲近,甚至爱慕的感觉。
内媚之相!
我不由得微微一皱眉头。
媚相,分为很多种,有些人媚态矫揉造作,有些人却是浑然天成。但是,这些都属于外媚,可以通过化妆或者练习达到想要的效果。
内媚,却是与生俱来的特性。是从内而外的魅惑,即使当事人不想如何,接近她的人也会被魅惑。更可怕的是,内媚并不能让人一见之下就是惊为天人,而是潜移默化地影响对方。跟她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就越难自拔。
还好,这个女孩身材娇小,骨相中差了几分,并不是极品内媚之相。不然的话,我就算拼上生意不做,也得把她赶出去。否则,她就会给我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等我的目光落在后面的那个女孩身上的时候,原本就是皱着的眉头,又紧了几分。
对方身上缠着的死气已经到了快要肉眼可见的程度了,她碰上的东西,随时都可以取她的性命,她能安然无恙的走到我这半间堂来,算是拼光了自己最后一点气运,我不出手救她,她活不过今晚。
我淡淡回应道:“在下陈九,就是半间堂的老板。两位有什么生意想要关照吗?”
先进来的那个女孩怯生生地问了一句:“老板,你这屋里是不是还有别人?”
她能感觉到韩老鬼的存在?
韩老鬼也跟我说道:“这生意你得慎重,那两个丫头撞上的事儿不小。而且说话的这个丫头,怕是有点来头,祖上不是出过出马弟子,就是出过大先生。不然,她不会天生带有灵感。”
韩老鬼不说,我也能看得出来。
换成别的先生,肯定不会轻易接这个生意。但是,我都已经快要穷疯了,有生意上门,我能挑肥拣瘦吗?
我回应道:“你不用在意这些。没点本事,我也不会开这‘半在阴间,半在阳世’的半间堂。”
我刚把话说完,后面那个女孩就拽了拽她同伴的衣角:“溪月,我们还是换一家吧!这人也太能吹了,他还那么年轻,我看他也没什么本事。”
后者摇头道:“我相信我的直觉。”
那个女孩向我伸出手道:“我叫周溪月,这是我的朋友王曼曼。”
“幸会!”我没去伸手,只是向对方抱拳道:“两位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周溪月惊喜道:“不用考虑了!凭先生的礼节,我就知道,你是真正的术士。”
韩老鬼说得没错,周溪月祖上肯定出过术道高手,她才会知道术士的礼数。
术士跟雇主的手掌碰到一起,就代表着他们之间已经在冥冥中形成术士契约,术士想不出手都不行。
所以,术士在没确定自己会接下生意之前,不会跟雇主握手。谈妥了生意,会击掌为约。这种看似没有任何保障的约定,却“以天道为证,受鬼神共监”,术士一旦反悔,必然会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我点头道:“既然周小姐知道术道上的规矩,那就按规矩来,先说生意,再谈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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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