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招摇,尽量别引起绣衣卫注意。”
沐瑾妍深吸一口气,朝着丁羽吩咐道。
这话虽然有些认怂的感觉。
但驾车的丁羽却丝毫没觉得意外。
别说是小姐了,就连他现在也对绣衣卫极为畏惧。
连萧阳都死在绣衣卫手中了。
整个江湖上谁不对绣衣卫畏之如虎?
可以说,如今的绣衣卫凶名几乎达到了巅峰。
人人闻之而色变。
当然,最可怕的还是绣衣都督洛珩。
丁羽也见过洛珩,他总觉得这位斯斯文文,俊美无比的绣衣都督有点邪门。
“知道了小姐。”
丁羽应了一声,挥动马鞭,加快了速度。
马车瞬间如风驰电挚般,在宽阔的大道上飞驰而过。
北镇抚司衙门越来越近。
驾车的丁羽,一颗心也渐渐提了起来。
他生怕,那位邪门的绣衣都督突然又蹦了出来。
马车内。
沐瑾妍的心情也紧张无比。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何答应了项炯的馊主意。
什么绕城感应月蚀珠。
呸,简直就是儿戏。
整个京师,她都已经走了一大半了。
别说是月蚀珠了,连毛都没感应到一根。
这会,还他妈要在北镇抚司衙门前堂而皇之地招摇过市。
万一洛珩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又蹦跶出来,那可怎生是好?九城文学
念及此,沐瑾妍心下不由暗暗祈祷千万别碰到洛珩。
也不知道她的祈祷是不是生效了。
马车在行驶至镇抚司衙门前,却始终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沐瑾妍见状,心下顿时松了口气。
但,她的一颗心才刚刚落下。
下一刻,脑中忽然嗡的一声。
紧接着一股玄妙的感觉浮上她心头。
沐瑾妍不喜反惊。
这种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了。
以往都是她遇到机缘,或者宝物时身体自动生出的强烈预感。
也就是说……她感应到宝贝了。
这宝贝距离她还不远!
“月蚀珠!”
沐瑾妍几乎第一时间脑中就浮现出月蚀珠三字。
随即她又像想到什么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若她的预感没错的话。
十有八九是感应到月蚀珠了。
但……这里可是北镇抚司衙门啊。
月蚀珠落入绣衣卫,或者说洛珩之手了?
“我早就该知道了。”
沐瑾妍喃喃自语了一句。
若月蚀珠落入洛珩之手的话,她连半点抢夺的念头都不敢有。
月蚀珠虽好,却比不上她小命。
沐瑾妍很清楚,洛珩是真想过要弄死她的。
虽然她也不清楚洛珩后面为何放弃了。
但她可不敢赌洛珩对她还有没有杀心。
“快快,转道六皇子府。”
沐瑾妍深吸一口气,朝着车夫丁羽喝道。
这事,她必须立马告知项炯。
洛珩本就可怕得很,现在又获得了月蚀珠,还给不给人活路啊。
丁羽闻言,虽然不解,却也没多问,挥鞭驾车朝着另一条岔路,飞驰而去。
……
北镇抚司衙门对街茶楼。
项坎整个人已像失了魂似的,呆坐在座椅中近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前。
【十秀坊】的知弈进了署衙。
没过多久。
绣衣卫督司朱雀就带着一群如狼似虎的番子出门了。
项坎一开始还不知道绣衣卫想干嘛。
但当他看到【十秀坊】十秀皆被带回北镇抚司衙门,外边又隐隐传来一些什么【十秀坊】被围之类的议论后,他顿时如遭雷击。
他自诩为绝顶妙策的计划,竟然失败了?
以二皇子为饵,实则借【十秀坊】的力量,逼迫绣衣卫交出云贵江湖人物。
瞧瞧,这是多么精妙的计策?
咋就会失败了呢?
项坎想不通。
他反复想了半天,也没发现这计策有什么漏洞啊。
【十秀坊】的东家本身就很神秘,来头挺大的。
外加那些十秀的拥趸们出面施压。
绣衣卫凭什么不给这些人面子啊?
如此多的大佬都出面了,绣衣卫说不给面子就不给面子,难道不怕那些大佬群起围攻吗?
项坎百思不得其解。
一旁的九刀门门主,面色早已黑如锅底。
他发现了,这位在云贵两地一手遮天的小公爷,似乎也不咋滴。www.jcjjwx.com
至少在京师,他的名号没啥用。
九刀门门主隐隐有些后悔听信了这位小公爷的鬼话。
早知道会如此,还不如带着一众江湖同道,直接杀进诏狱救人呢。
“小公爷,现在咋办?”
九刀门门主黑着脸问道。
若非他们九刀门就在云贵地界,他怕早就拂袖而去了。
真他妈浪费老夫时间!
“咋办?咋办?”
“对,我还可以去求陛下,想来陛下也得给我镇国公府一点面子吧?”
项坎早就方寸大乱,喃喃自语一句后,脑中忽地灵光一闪。
绣衣卫是天子亲军。
他们可以不给朝堂大佬面子,但总不能连皇帝的话都不听了吧?
我进宫求皇帝,让绣衣卫放了那群云贵名门子弟。
想必皇帝也不会拒绝。
毕竟,镇国公府坐镇云贵百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皇帝怎么也得给点面子吧?
项坎的想法不能说天真。
他本就是个被人捧得认不清自我的纨绔罢了。
以往他自认为的智谋过人,算无遗策,不过是云贵两地的官绅们,为了讨好他巴结他才将他吹得天花乱坠罢了。
论真本事?
一个自幼养在妇人手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家伙,能有多大本事?
他又不是项炎这种经历过人情冷暖,各种欺压,练就坚毅心性的主。
他拿头去搅动风云啊。
此番他灵光一闪,想到求助保德帝,也算符合这家伙的成长经历。
弄不过别人,就叫爹呗。
云贵两地,镇国公最大。
镇国公出马,没有搞不定的事情。
如今到了京师。
最大的变成了皇帝。
他的“爹”,自然也变成了皇帝。
怎么算他祖上也是大楚太祖的义子,他也姓项,勉强算是皇室子弟,总比绣衣卫这种家奴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要高吧?
心中想着,项坎已按捺不住,朝着九刀门门主急吼吼地说了句。
“程门主在这等着。”
“本公子这就入宫求见陛下,让陛下出面讨要咱们云贵子弟。”
“放心,这次绝不会再有意外,陛下也得给咱们镇国公府几分面子。”
说着,这家伙便在九刀门门主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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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