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亮和一众齐贤台主事彼此对视一眼,皆暗暗摇了摇头。
原本,他们已商议好了,利用朝会的机会,替洛珩“请功”,以达到让保德帝猜忌洛珩的目的。
但现在,出了突奴南下的事情。
萧正亮等人自然不会再跳出来添乱。
怎么说,这也是群执掌了大楚朝政的能臣,这点格局还是有的。
相比起边关告急。
他们想要敲打、收服洛珩的小心思,自然不值一提。
内斗嘛,什么时候都可以。
唯独在关乎社稷存亡的时候,再搞内斗这套,却不合适了。
萧正亮也好,齐贤台众主事也罢。
对于大楚还是相当在意的。
否则,原著中,萧正亮也不可能成为大楚的“裱糊匠”,殚尽竭虑地替大楚续命了。
事实上,若非萧正亮和一众齐贤台主事,后来被项炎干掉了。
沐瑾妍想要登上皇位,还真未必能做到。
这群老臣,固然个个都有私心。
私德也未必高尚到哪去。
但对于大楚的忠心,却无需置疑。
当然,彼辈的忠心并不纯粹。
不过不管忠心纯粹不纯粹,君子论迹不论心。
至少原著和现实,这群老臣都在谋求着替大楚续命。
萧正亮等人不出头,自然也没有哪个大臣会不开眼,反对保德帝。
洛珩北上坐镇,已成定居。
“陛下,突奴人虽来势汹汹,但有镇北军在,倒也无需太过担忧。”
“只是……这等节骨眼上,三邪教却不能不防。”
萧正亮跨步而出,躬身禀道。
作为齐贤台之主,他自然要比群臣更早知道北境八百里加急的内容。
昨夜萧正亮便连夜召集了心腹商议此事。
他刚刚所奏的,正是苏云轩昨夜提醒他的事情。
萧正亮对此深以为然。
外患出现时,内忧也不能不防。
三大邪教向来喜欢在这种时候兴风作浪。
尤其是拜火明尊教和白莲教。www.jcjjwx.com
前者当初辅佐太祖打天下时,不也是趁着中原大乱,才趁机冒头的么?
而后者……更是造反专业户。
几个月前还在林溪一带兴风作浪呢。
“萧卿所言甚是。”
保德帝闻言,点了点头。
他顿了顿,看向洛珩。
“洛卿,此事绣衣卫不得懈怠,务必盯着三邪教。”
三邪教便是拜火明尊教、白莲教、弥勒教。
其中弥勒教也就罢了,如今早已沦为过街老鼠,不值一提。
但拜火明尊教、白莲教,却依旧危害极大。
“陛下,绣衣卫已有安排。”
“拜火明尊教自教主叶小剑起,一众高层,皆已被困衡山,有供奉邓黎坐镇,彼辈翻不出浪花来。”
“至于白莲教……鹞部这边也在盯着。”
洛珩出列,回道。
听到这话,保德帝不由大喜。
“洛卿果是朕的肱股之臣,好,甚好。”
他当然知道洛珩曾带着绣衣卫马踏江湖,横扫了荆楚两地的江湖门派。
后来回京时,也在荆楚留下了人手。
只是没想到,拜火明尊教的高层,竟然尽数被困在衡山。
且震慑拜火明尊教的还是武林神话邓黎。
如此一来,拜火明尊教这边,几乎不需要再操心了。
剩下的白莲教,也有鹞部盯着,就算白莲教到时候有异动,朝廷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保德帝对此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瞧瞧,什么是好臣子?
这就是好臣子!
萧正亮讶然地看了洛珩一眼,但旋即便释然了。
也是,苏云轩都能想到拜火明尊教和白莲教。
和他齐名的洛珩又怎能想不到?
不愧是南子玉,只是可惜了……他不愿走文官路。
……
北境。
突奴人虽分兵两路,朝着代郡、云州去了。
却也不是对北境丝毫没有侵扰。
他们也分出了一部,佯攻北境,试图牵制镇北军。
这部人马,人数不多。
也就一两万人。
但突奴人全员起兵,来去如风。
镇北军想要歼灭这部突奴,却也不容易。
毕竟,镇北军虽也有骑兵,但比例却不高,总共也就三万铁骑,还分散在北境各关隘。
落雁关。
战争阴云已笼罩在落雁关上空。
镇北军一众将领虽没有轻忽突奴人,倒也没像朝臣那般提心吊胆。
这源自于燕秋很早之前就做好了突奴南下的准备。
早在去岁大雪后。
燕秋就开始在北境严密布防。
所以这会子,镇北军上下基本上都能保持淡定。
一众将领鱼贯进了将军府。
今日又有军议。
事实上,自从得知突奴南下后,燕秋已经连续召集众将好几天都在军议了。
“大将军到。”
众将刚刚落座,便听得燕秋的亲兵响起唱喏声。
刷刷!
一众将领齐刷刷站起。
“恭迎大将军。”
燕秋缓步走入堂内,朝着众将摆了摆手。
“坐。”
众将闻言倒也没客气,重新一一落座。
他们都是燕秋的老部下了。
和燕秋自然不会生分。
“诸位,消息已被确证,突奴人真是奔着代郡、云州去了。”
燕秋目光扫过众将,沉声道。
虽然几天之前,北境绣衣就已经传来了这个消息。
燕秋也知道北境绣衣基本上不会搞错。
但军国大事,自然不可能听信一面之词。
他之后又排斥了不少斥候去打探。
直到今日,才确定突奴人朝着代郡、云州去了。
众将闻言面上皆露出了复杂的神色。m.jcjjwx.com
老实说,哪怕是武将,其实也没几个真会喜欢战争。
战争意味着死亡。
哪怕你是名将,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百战百胜。
尤其是这种突奴举族南侵的情况下,十万镇北军能不能挡住突奴人,还真没人敢保证。
但同样,战争对于武将而言,也意味着军功。
意味着封妻荫子,意味着与国同休的爵位。
没有哪个武将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突奴人分兵奇袭代郡、云州,意味着北境的镇北军基本不可能在这场战争中得到什么军功。
这让镇北军众将心下难免又有些遗憾。
众将的神色,被燕秋一一看在眼里。
他面上忽然泛起一丝淡笑。
“诸位无需如此。”
“突奴人不来咱们北境,却不代表咱们镇北军就不能立功了。”
“这一次突奴人确实学狡猾了,但他们似乎忘了,绕过咱们镇北军防区,却也让咱们再无防守压力。”
“若此时,咱们派遣一部北上深入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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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