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体型十分臃肿,看似是个人形状,但手脚怪异的扭曲,贴在身体上,整张脸粗看是个脸,却又有几十张脸挤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眼睛,不光是恐怖,更让人觉得恶心。
“来,用你的天雷,劈过来,不然,就是他们吃你们全家了!”
那臃肿的脸发出狞笑声,身体上的手脚,其余脸,却痛苦的扭动,似是想脱离控制,只是,他们做不到!
我内心像是被猛锤,只觉得郁结,憋闷,更有种失重的坠空感。
“有什么,你冲我来!他们全都是无辜的,你好歹毒!”我目瞳圆睁。
“歹毒?你要是白天上钩,自不会有人死,谁歹毒呢?”
“你可不是什么好道士,冠冕堂皇罢了,何忧天在这里,他定悍然赴约,即便是死!”
狞恶的话音,却透着冰冷,以及讽刺。
“你这四规山的小师叔,不过如此!”
宋房!
我脑袋里,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名字!
对,就是他了!
何忧天同我讲过,宋房多年来,游走各地,养鬼,收鬼。
也就是宋房有这种本事,当天杀的人,当时弄出来的鬼,造出这样凶狠的一个恶鬼!
尤其是那句话,他提到了何忧天!
说时迟,那时快。
那臃肿的鬼,脚步蹒跚,就像是一个猛撞出的肉瘤,朝着我这边扑来!
他探出的双臂上,同样附着着大量手臂,就像是绽开的肉花儿,又像是某种可怕的寄生虫,不停的舞动着。
“好毒!”老龚突然一声尖叫。
毒?
我顷刻间就感受到了一种阴寒冰冷。
那种冷,来自于意识深处,就像是魂魄在颤栗。
嗖的一声,是老龚钻回了夜壶里,他只露出来小半个头。
眼珠子透着畏惧,还有惊疑。
我妈居然动了,她直接迎了上去。
不过,她并没有接触到那肉瘤似的鬼东西。
停在其前方三米,她身下黑漆漆的鬼影,同样变得臃肿,庞大,死死的掐住了那鬼东西的脖子。
只是,他的掐脖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那些凌乱挥舞的手臂,不停的撕扯着黑影,它快速变得单薄起来。
我妈身体在颤栗,而她背上的血衣女鬼,发出了低喘,本身是那种静态的虔诚,此刻,她的头竟然猛地仰起!
只不过,头发依旧束缚者脸,没有露出模样来。
怪异的一幕发生了。
黑影明明在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下,重新变得厚重,茁壮,这一瞬间,却哗啦一下散开,变成了一道道细烟,就那么烟消云散。
那血衣女鬼消失不见……
我妈手中的细长白骨,寸寸迸裂!
这剥尸物,居然被毁了!?
我爸踏步往前,抓住我妈的手臂,将她往后一拽,沉声喝道:“显神,走!”
“魂多怨多,怨多成毒,尸毒常见,鬼毒不常见,他将生魂强行化鬼,那些村民阳寿未尽,就这么无端被害,自然怨毒无比,鬼毒瓦解魂魄,就是顷刻间的事情,几乎无解!”
我闻言,更心头恶寒,头皮发麻。
“走不得!”老龚却尖声喊了句:“这要走了,那这鬼东西,真就成暗中那人的手段了,他现在明显没法好好控制,只能引导!”
老龚的眼神毒辣,他的话,更隐含着更多的东西。
“爷,锤散他们!”
话音不是狠厉,而是决绝。
我手一颤,颤的更还有心。
老龚这个锤散,可不是说,简单打散魂魄。
鬼是能再度凝聚起来的。
可当道法强横到一定地步,配合上法器,就有了魂飞魄散的可能。
锤散……指的就是高天杵,以及我学到的那一道高天道人的道法!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们无辜受害,咱们能找凶手啊!宋房那砸碎,害人不浅哩!”
我都能推断出来是宋房,老龚自然想得更透彻。
这三言两语间,那臃肿的鬼东西反应过来,要继续扑向我了!
眼睛睁得更大,眼底几乎要渗血。
我,拔出了腰间的高天杵!
那一瞬间,涌来一股水乳交融的感觉。
随后,高天杵变得炙热滚烫!
“赤天之威,电扫风驰。律令大神,手执针锤。游行三界,日月藏辉。星昏斗暗,鬼哭神悲!铁轮文戟,山岳倾摧!急急如律令!”
咒法声中,我陡然前冲,高天杵如臂挥指,我绕着那臃肿的鬼东西,接连锤击了不知道多少下!
我并没有触碰到那些手臂。
惨叫声不绝于耳。
更多的,还有村民尖叫的喊着罗显神!
恨意,恐惧,哀求,绝望……
那杂乱的情绪,不停的冲击着我的内心。
当我停下来之后,院中空空荡荡,那臃肿可怕的鬼东西,已经烟消云散……
只剩下一团恶臭的污血,就像是一朵不停绽放的恶之花,不停的浸染着,似是要腐蚀掉地面。
粗重的喘息着,我眼珠都发痛。
“呼……”老龚喘了一大口气,他才出现在我肩膀上,忌惮的眼神稍稍好了些。
“爷,镇定住心神哇,杀人的不是你,你这是帮他们解脱。”
“不这样做,他们从今往后,就会成加害者。”
“杀了宋房,就是报仇哩!”
老龚话音凿凿。
可我脸色依旧苍白。
话虽这样说没错,但村民为什么会被盯上,不还是因为我吗?
内心的煎熬感变重了,不光如此,脑子里甚至还有个声音,似是在尖叫,喊着什么。
那声音出现的瞬间,我就觉得头痛欲裂。
偏偏这时,胸口却传来一阵冰凉感。
那冰凉直冲头顶,那尖叫声缓缓的消失……
我捂着心口,再抬起手来,掌心中握着的,正是雌一玉简!
玉简中心,映射出来我的脸,本身有所重叠,可很快,又成了单独一张!m.jcjjwx.com
“他想借村民,引我上钩,必然有布局,瓮中捉鳖!”九城文学
“只是,我们警惕,没有上当,他就下一步,害死了所有村民,用村民的怨毒,催生了这种鬼毒,想要借此杀伤我们。”
“他也没能成功……”
“可他……不只是算计到这一点,只要我不得不锤散这些村民的魂魄,那我内心无论如何,都会出现阴霾,那会滋生成心魔!”
“好一个一举三得,他想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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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