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脏、九宫、十二室、四支、五体、三焦、九窍、百八十机关、三百六十骨节、三万六千神!”
“随其所居而居之,魂以精为根,魄以目为户,三魂可拘,七魄可制。”
“道行至深者,三尸三朝,三尸灭后,则心境至臻。”
“至臻至深之真人,以剑尸解为兵解,蝉化之上品,若白日尸解,则为仙。”
“小师弟,雌一祖师是历代祖师中,道行排的上前五的高人。”
“他兵解必然登天,久留于世,实属束缚。魂无旁骛,自飞升而去。”何忧天认认真真的和我解释。
我哑然无声。
要怎么和何忧天说?
高天道不就是以宝剑兵解吗?
结果呢?
他并未登天而去,而是魂魄永久留存在高天道观,除却了一些特定的人能瞧见,留给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孤寂。
兵解登天,蝉化登天,都是骗局!
否则,高天道就不会用尽所有办法,想要借体还魂了。
雌一祖师,此刻就处于高天道那种“境界”?
他只能某种程度上影响人,却无法让人瞧见他的魂魄?
压下内心疑惑,我并没有多言其他,只是说了句:“原来如此。”
现在如果打破何忧天的认知,对何忧天恐怕没什么好处,只有弊端。毕竟,接受了那么久的“常识”,顷刻间倾覆,对他的境界可能都会有影响。
“小师弟,这些东西,以后你都会知道的。”
“差不多了,你不能再呆雷神崖,多年前曾有一弟子,因为雷神崖的静心凝神之效,就呆了超过七天的时间,而后心智受损,成了只知道钻研道术的痴人。”
“其实,若非郑仁忽然来了这里,他想要先上来,我已经来将你唤走了。”何忧天再道。
我心头微凛。
的确,我是有种感觉,想要完全沉浸在道术中……
没想到,感悟太多了也不好?
随着何忧天离开雷神崖,回到了正常的一处道殿前头。
他告诉我,继任大典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日子,我可以安安心心的在山门内巩固自身,他会和我研讨我不懂的道术。
这番话,何忧天是自然而然说的。
他并未提代师授艺的事儿,一切就像是水到渠成。
我却说不出拒绝的理由了。
一时间,脑子里还有种想法。
雌一祖师交给我雌一玉简,其目的,除却了孙卓,除却了四规山的拨乱反正。
是否,还有让我抉择的目的?
四规山可以通过他,通过何忧天给予我需要的一切。
我就要假戏真做,成为四规山的传人?
那茅有三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有没有可能,在我接受四规山好处,再去履行自身职责的同时,将茅有三的事情完成?
不,换句话说,茅有三其实告知我的,只是要猎取孙卓。
多余的,是他在计算我?
这计算,我可以选择不接受?
雷神崖的几天时间,我感觉自己不只是道法进步了,甚至心智都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增长。
我思绪很快,同时点点头。
何忧天满意的带着我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约莫几分钟的时间,我们进了一处道殿。
道殿正当中,供奉的是一系列牌位,其中有着各个真人的名字,居于最高处,下边儿则是历代长老。
香火浓郁鼎盛,长条桌案上放着各类供果。
“这里是祖师祠殿,所有长老都居于殿后,你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何忧天的语气中,有着长辈对小辈的宠溺。
“多谢大师兄。”我抱了抱拳行礼。
何忧天眼中的喜爱更多了,他走至到道殿右侧一道门,我跟进去后,入目所视,就瞧见一方清雅的小院,一部分倚靠在山壁上,生着香气四溢的花草。
院内干净整洁,有着十几个房间,房间门间距很小,代表所有屋子都不大,不过看起来很规整。
何忧天带着我停在一房间前头,他推开门,说了这就是我住处。
他会准备一些东西,帮我调理调理身体,我这几天学法,精神太过紧绷,应该好好休息休息。
语罢,他示意我进屋。
我稍稍一迟疑,才说:“大师兄,我现在精神还好,不困,你可认识一人,名为丝焉?”
“七师妹的弟子?那妮子是个好苗子,我是看好她的,不过,她放弃了继任大典。”何忧天摸了摸下巴短髯,目字脸上一阵若有所思。
他唇间两撇胡子微微一抖,嘴角勾起笑容:“四规山无明确门规,限定男女情事。”
“不过,小师弟你的辈分,是高过那妮子一辈的。”
何忧天的面色上,又带着一丝揶揄和取笑。
当然,他并无恶意。
我:“……”
没想到,何忧天也有性情的一面。
只是,他的想法,有些过于独断了点儿……九城文学
“大师兄误会,我和丝焉道长只是认识而已,她和我一好友关系匪浅,那好友如今情况不明,我只是想去问问。”
何忧天一怔,才说:“仅此而已?”
我点点头。
……
随后,何忧天和我说了丝焉居住的地方,其实,就是所有女道士休息的道殿。
我自行离开了祖师祠殿,前往妙玄殿。www.jcjjwx.com
妙玄两字,我隐隐猜测到,应该是来自于妙玄玉女?
不过,这种命数的人应该很少,徐暖一条好命,却没得到好的运。
抵达妙玄殿时,天色更晚了,殿内供奉的是一尊女性的神像,我认不出来。
“你是何人!?”清冷的话音,忽地从神像右侧传来。
那是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女道士,容貌普通,头发盘起,倒是有几分清雅的气质。
“罗显神。”我双手抱拳,道:“烦请执勤道长唤丝焉道长一声,故友求见。”
那女道士一愣,随后,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你,居然从雷神崖下来了?”
“丝焉师妹不见你,你走吧。”
我眉头一皱,这人的表现,就像是早就认识我,而并非是这几天才知晓我一般?
可这不对劲。
就在这时,老龚忽然出现在我肩头,他舔着嘴角,嘿嘿一笑:“小娘子,爷的话不听,你等会儿可要遭老罪了!”
那女道士大惊失色,斥了一句:“养鬼!?”
她双手正要掐诀,随后脸色又是一变:“阳神鬼?”
老龚脑袋猛地一跃,他落下之时,刚好处于那女道士右肩。
下一秒,老龚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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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