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壶眼瞳中闪过惊恐,猛地驻在半空,脑袋又飞速后退。
他脑袋瞬间回到肩膀上,手的动作极其连贯,再拽下来一道佛牌。
喀嚓声中,粘稠的尸油淌下。
我警惕无比,后退三步。
从尸油中冒出来的,竟然也是一颗头!
不过这颗头极其美艳,唇红齿白,双眼漆黑。
那头陡然朝着我冲来。
我没有用掉那三根鸡尾翎,快速将其穿回了腰间布裹着的鸡冠子中。
另一手再挥哭丧棒,啪的一下打中那颗头。
噼啪一声,那头在半空中咕噜一下旋转后退。
这一幕太过恐怖诡谲。
甚至在观感上,比无头女还要恐怖的多!
学了十年九流术,剃了那么多死人头,我都没料想到,还有这么阴损恶毒的术法。
老秦头说的太少了!他应该多教我一些东西,也不至于我今天这么狼狈。
那颗头快退到罗壶身边时,又停顿了下来,嘴巴发出一声尖叫,再次冲向我!
后方的山上,传出赵希的惨叫!
同时还有一声急促的厉喝:“罗壶!”m.jcjjwx.com
这声音,就像是在催促罗壶赶紧拿下我一样!
罗壶死死瞪着我,他又扯下来脖子上挂着的两道佛牌!
我正要再抽退那头颅。
忽然,腰间夜壶上,老龚的脑袋猛地窜出,他直接撞在了那颗女人头上!
干巴巴的笑声,还有一股说不出的猥琐,老龚竟然咬住了那女人头的耳朵,两颗头砰的一下落在地上。
他们纠缠斗在了一处!
又是咔嚓两声,尸油再次淌下,出现在罗壶脚边的,赫然是两个半大的孩子。
它们目光死寂呆滞,同时朝着我扑来!
罗壶的眼神已经是十足的肉痛,还有歇斯底里了!
“用了我那么多阴牌,非要把你也做成阴牌不可!”罗壶咒骂出声。
我脸色同样难看至极。
这罗壶的手段,简直是层出不穷。
我身上没有锣,还不好震他的魂,而他又太诡异,让我难以近身,发挥不出多少实力。
此外,阳气的亏损,还让我身体虚弱疲惫,更削弱许多。
转眼间,那两个半大孩子冲到我身前。
一人抱我腿,一个冲向我下身,手段可谓是阴厉。
哭丧棒抽中一个,他尖叫着后退,手再次摸出一串铜钱,我抖手甩出!
另一个半大的孩子捂着面门,疯狂挣扎,抠脸上的铜钱。
我不敢再给罗壶机会,斜冲而出,就在要靠近罗壶的瞬间。
他忽的从腰间拔出一样东西,那竟是一根光秃秃的骨片!看上去尖刺锋锐无比,直接朝着我心口刺来!
看似罗壶胖,可居然无比灵活。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他能对付媪了。
他确实强!
不但佛牌控鬼,身手也不弱!
我不敢被骨片伤到,闪身躲避!
紧接着弹腿一跃,直接落至罗壶的肩头。
双腿瞬间盘住,死死扼住罗壶的脖子!
一手拔出鸡尾翎,另一手甩掉哭丧棒,就要去抠罗壶的眼珠!
他身手强归强,手段也的确诡谲而多。
可我这十年的九流术,也不是虚招。
眼见我就要的手,罗壶脑袋忽的一下窜出身体,冲出去了十几米远。
他身体直接朝着前方栽倒!
我脸色极度难看,纵身一跃,落了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那两个半大孩子反应过来,又一次扑向了我。
我并没有闪躲后退。
右手收回鸡尾翎,左手摸出来两张符,陡然甩出!
噼啪声中,两道符分别贴在了一个孩子的头顶。
两只小鬼瞬间一声惨叫,消失的无影无踪!
罗壶的头在颤动,显得极其愤怒。
同样,他眼神又夹带着惊惧。
我粗重的喘息两声,冷厉的盯着他。
“你还有什么花招!?”我哑声质问。
此刻,罗壶的确诡异不假,头都掉下来了,他居然还是有呼吸的。
并且我能瞧见他头下的肠肚中,还带着心肝肺。
这种术法太邪门了。
不过,也只是邪门,他飞出去的脑袋,并没有带走佛牌。
此时他身体倒地,佛牌还全在脖子上挂着。
我只要不退开,他除了自身,就没有层出不穷的手段了。
罗壶同样粗重的喘息,眼眸中的狠厉愈多。
冷不丁的,他瓮声说:“你比赵希有用,我感觉到有东西在接近这里了,肯定是那几个饿死鬼,数量恐怕会更多。”
“让我回去,我帮你杀了赵希。”
“本来我也不想对你下手,只是迫于无奈!”
罗壶语速极快,而他这番话,更让我头皮发麻。
瞬间我就明白了。
如果他不回到身上,就无法遮掩气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尸不尸的模样,绝对会引起饿死鬼的群攻。
他真会杀赵希?
还是回到身上后,就立马翻脸?
我觉得,鬼龛的人,比杨管事还要狡诈,杨管事都没有这么直接的心狠手辣。
罗壶双目瞪得更圆,狠厉被收了起来,瓮声变得沙哑:“你不要迟疑了!和我合作,张轨也是站在你这边的!杀了赵希,让张轨借尸还魂,我们三个还能好好探寻祁家村!问题都是赵希弄出来的!你不想杀他泄愤!?”
“他拿身体养鬼,换来鬼听他的话,他用过度了,婴灵反噬,没有你来替他承受,他说不定已经被咬死了。”
“你想我们一起被饿死鬼吃了!?你也需要遮掩气息!”
罗壶语速更快,更显得焦急!
我还是没动,舔了舔嘴角,冷眼盯着罗壶。www.jcjjwx.com
脑中思绪疯狂转动,推演,我已经有了计划,正在不停的判断这计划的可行性!
再下一秒。
我后退了一步,脚重重踩在罗壶身体的后心。
我这一脚,卯足了力气,都听到了脊椎断裂的咔嚓声。
前方,罗壶的头,顿时呕出了一口血。
手再一抄,我拽起罗壶脖子上挂着的那一串佛牌。
“你!”罗壶脑袋一颤,又是呕了一口血。
“我?”我冷冰冰的说了句:“我没有习惯,信一个前一秒还想弄死我的人!”
脚尖狠狠一用力,那脊椎的断裂,更为彻底了。
远处,深村那些院子的方向,有数个大腹便便的影子,一晃一晃的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我毫不犹豫,转身就朝着印章一般的山上冲去!
余光瞧见了罗壶冲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只不过,他闷哼一声,根本就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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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