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面上,孙卓对我一直都没有露出过什么问题。
上一次,饶是丝焉给孙卓挖了一个坑,又因为郑仁搜查整个道观弟子,让孙卓承受了部分记恨。
可他毕竟还是真人弟子。
即将开始的继任大典中,最有优势的一人。
再加上搜查之事没有证据,还是不了了之,并没有动摇到孙卓的地位。
没有彻底撕破脸之前,我就不好做的太过,免得引起其余弟子口舌,让何忧天不好办。www.jcjjwx.com
其实,我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其余心态。
想看看孙卓,还能翻出来什么浪花?
天寿道观发生的事情,何忧天都听说了,那孙卓必然也知道了。
他动作这般多,是因为这件事儿?
思绪间,孙卓停在了我面前。
“显神,你考虑的如何了?师尊再有一日就出关了。”他说道。
我面色不变,静静的看着他,回答:“如果,是明镜真人想要拉拢我,你可以去复命,说这些东西,是不可能让我摇摆的。”
“如果,是你想说什么,做什么,你其实可以省了这股劲。”
“这……”
一时间,孙卓显得犹豫万状。
随后,他脸色一沉,才道:“单独聊聊吧,和我师尊无关,你放心,这四规山上,不会有任何程度的危险。”
以往,孙卓在我面前表露最多的,就是他从不撒谎。
关于他的身份,他丝毫没有露出破绽!
此刻,他提到危险两字,和此前截然相反!
面色不敢,内心却更成竹在胸了。
孙卓,怕了!?
郑仁的事情,他必然不知道,何忧天的做法,他同样不知情。
可他应该是知道天寿道观发生了什么事儿。
当然,他也不知道是我潜伏进了外观。
可他毕竟是个聪明人,郑仁的一系列反常,天寿道观的受挫,肯定会让他害怕!
“四规山,怎么会有危险呢?当然不会有。”
“那你想和我聊什么呢?我觉得,我们并没有任何可以聊的事情。”
我声音不大,这话,是刻意在激孙卓。
孙卓眼皮微跳,他手缓缓握紧成拳,又缓缓松开。
“是秘密……关于当年那些事情的秘密……或许,我们有必要坦诚相待,显神,你一定会想知道的。”
“为什么,明明我爸是个普通人,却有那种手段?”
“为什么,他要选择伤害你?”
孙卓凑至我耳旁,声音低的只有我能听见。
这时,远处又有几个弟子走来,孙卓立即站直了身体,他转身,朝着一处方向走去。
我眼瞳微缩,呼吸却稍稍急促。
为什么伤害我?
是我命数合适,是孙大海勾结了鬼龛,勾结了天寿道观!
这事情,还能有什么复杂的地方?
可听孙卓的意思,其中还有隐秘!
我没有往前走,远处,孙卓停下来了脚步,是回头看我。
我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想要迈步往前走去。
“小师叔?!”稍显熟悉的喊声,却从后方传来。
下一刻,一个人挡在了我面前,正是向苛。
他一身青色道袍,年轻而又清爽。
“见过小师叔!”向苛冲着我躬身行礼。
这节骨眼,孙卓却消失不见了。
“不必拘束多礼,其实我们算是同辈。”我扶了向苛一下。
“小师叔言重了!弟子恐难以承受。”向苛被吓了一跳,赶紧扭头四看。
“下回这样的话,小师叔还是别说了,传进大长老耳朵里,我怕是要吃板子。对了小师叔,前段时间,有几个镇民上山来给你送信,你一直不在,我便代你收了下来,今日恰好交给你。”
话语间,向苛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纸,递给我。
单薄的信封,封口的位置,压着一朵竹花。
我心,突地一跳!
韩趋?
竹子开花,万物溃败。
先前,韩趋就想用这个来魂飞魄散,之后我劝说过他。
这件事情,丝焉所提不多,我只知道,韩趋不在那竹林里了。
他,居然还在四规山附近?
深呼吸,拆开了信封,纸上只写了一个地址。
“多谢向师弟。”我由衷回答。
“天啊……小师叔……你……”
“嘶……大长老!”
向苛被吓了一跳,他赶紧退后,小步朝着远处走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才瞧见,更远处的方向,的确是何忧天往这边儿走了过来。
深呼吸,我没有离开,一直等何忧天到了我身旁。
“大师兄。”我行了一礼。
“嗯,怎么四处走动?你应该和丝焉说完一切了才对。”何忧天问。
我点点头,说对。
接着,我如实说了,孙卓又来找过我,当然,我没说别的,只是讲了孙卓问我考虑好了没有。
何忧天脸上犹有笑容,他并未多言。
随后,我才说自己收到了一封信,打算下山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至此,何忧天才稍稍皱眉。
“五天后,将举行师尊的入棺大典,是四规山的大事,刚好明日郑仁出关,会在灵官殿通知所有弟子,这下山就需要一日,返回又需要一日,小师弟,可不能耽误啊。”
何忧天话里有话。
五天后,绝非简单的入棺大典!
丝焉五天内会回来,秦艺就会当众揭发孙卓!
这就是计划!
当事人孙卓和郑仁还一无所知。
不过,五天的时间,说短不短,韩趋给我的地址就在山下,算上赶路,我最多两天半就回来了。
因此我便说了,至多三天,就能赶回。
何忧天点了点头,道:“也罢,那我会盯着郑仁的,不会让他有下山的机会。”
显然,何忧天对郑仁一点都不放心。
“多谢大师兄。”我心中感动。
“嗯,下山,还需穿上我给你的道袍,面具就可以不带了,身份,还有腔调,小师弟,你还是拿捏的不够,毕竟,你即将是四规山的候选传人!”
何忧天伸手,重重拍了拍我肩头。
我心头微微一滞,虽说这件事情我知晓,但真由何忧天来告诉我,就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九城文学
对四规山没有归宿的时候,我觉得,完成计划,我离开即可。
此刻,我内心却惶惶然。
这不光是身份,还是责任。
我接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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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