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毓闻言,暗自将下颌轻点,观屏界内道修不显,纵是先前有素宁告知昭衍太元之名,他对上界的诸多门派的了解还是不甚直观。不过见明媚女子态度不卑不亢,姜榷与为首黑袍人相谈甚欢的模样,想必自己身处的龙血皇朝,也是一处不小的势力。
这般念着,胸口悬着的心渐也落了下来,与幕僚垂首相商的语气,即更为缓和许多。
曲薇方从喜意中回神,又见师姐素宁默然而立,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适才姜毓与明媚女子的交谈她二人也听见了,似两大仙门那般的庞然大物,自小便烙印在癸星派众多弟子心中,如今听见此些黑袍弟子俱为昭衍门下,她亦是分外安心。虽说妖藤凶悍,但有仙门弟子庇护,想来也是能将其根除的。
“师姐,只若后头再不出什么岔子,我等就可顺利上界了。”她笑露一列贝齿,讲到这堪称大喜的事情时,忽又想起早前亡命在妖藤手下的同行男弟子来,悲悯之下,面上笑意顿渐数分。
那厢素宁听闻昭衍弟子前来,正是一道锐光从目中划过,后不知怎的,神情突地有些忧色,是以不曾将曲薇的话放在心上,只淡淡地应了声“嗯”。
曲薇不以为奇,心情却是沉了几分,她和素宁虽不是出自同一长老门下,可素来感情亲厚,情同姊妹,互相之间不分你我。却不知在什么时候,两人忽地生疏起来,师姐的脾性也渐渐有了变化,只是这变化乃是逐步而来,叫身旁其余人都未觉出怪异之处,唯有她这等亲近之人,才在心中有了种种不适之感。
……
面对渡厄司弟子的提议,姜榷自是没有不答应的,如今他等受困于山谷内,不除这妖藤,便只能眼睁睁瞧着悟道果瓜熟蒂落后,被那妖物吃去,而精怪自没有道种一说,悟道果于它而言也只比寻常灵果多了几分灵气,如此结果实是暴殄天物,便万不可叫那妖藤得手。
两方弟子协议相商,见谷中渡厄司弟子共得十三人,而龙血皇朝在姜毓等人加入后,亦有了十二人之多,两相携手,若能齐齐斩除八处藤根,那妖藤自然会节节溃败。思及八处藤根大小不一,所需修士自也数量不等,双方遂再度商议起如何分派人手一事来。九城文学
赵莼感知力非比寻常,早在龙血皇朝之人打量过来时,就已有所觉察,待望去时,见是先前认识之人后,便不曾将此记在心上。
不多时,分派的结果便出来了。
徐芾较她高上一重小境界,且又怀得剑意在身,一身实力不容小觑,便不曾和赵莼分到一处,而是和两位归合后期的修士一齐,准备进攻规模稍大的藤根窝穴。至于赵莼,为首的束冠男子知晓她的底细,故而也不敢小觑于她,与姜榷相商后,便将之派去一处小型规模的藤根窝穴。
那处窝穴看似薄弱,地形却颇为刁钻,若在其中遇险,连归合中期修士都不敢说有把握全身而退,是以姜榷看后,心中未免有些担忧:“这一行人内只有归合中期一人,会否有些托大了?”
他口中的归合中期便是癸星派素宁,除此之外,队伍行列中还有素宁的师妹曲薇,以及先前遇见的族人姜毓,而姜毓身边的幕僚则是被派往了另一处藤根窝穴。四人里满打满算就只一个归合中期,其余包括赵莼在内,都仅是初期修士,在众人中修为境界算是最低。
束冠男子闻言,却是胸有成竹地摇了摇头:“只地形刁钻复杂了些,藤根并不算多么强韧,以赵师妹的实力,不是难事。”
这八处藤根乃是他亲自观察测定的,为赵莼选定那一处,无疑是当前最省力的分派布置,不然以那处藤根窝穴的复杂程度,没有赵莼就要另外派上两个弟子去,人手便会因此短缺。
姜榷见他如此肯定,遂不疑有它,令人将此般结论布置下去,等赵莼接到结果时,姜毓与癸星派二人便已站到身侧。
事态紧急,不容半分拖延,四人只草草通了個名姓,就随着束冠男子的率令,循着布置下来的那处藤根窝穴行去。
姜毓算是首见这剑遁之术,眼中布满新奇神色,而癸星派二人虽是出自道修宗门,门内可御剑而行的剑修也是不甚多见,何况赵莼已至剑道五境圆满,与那初习御剑飞行之法的修士根本不可同论,是以未过几个呼吸,就将身后那三人远远甩下,令之望尘莫及。
她低叹一声,在那藤根窝穴处并未察觉到多大的危险,便如徐芾所言,此处只她一人也可轻松拿下,而姜毓等人与自己分到同一队列的原因,恐也是众人分散后,思及无人能将之庇护,故才放来她这一处。
而龙血皇朝领头人乃姜姓,队伍中的修士亦为此姓,做到此般也算是仁至义尽。至于渡厄司为何要做此布置,便应当是在顾虑龙血皇朝身后的龙渊了。www.jcjjwx.com
“窝穴内危机四伏,此行由我开路,你们自当小心为上。”见身后三人惶急追赶,终是在她站定之后赶了上来,赵莼便低声嘱咐了句,遂抬手将长烬召入手中,向幽深漆黑的洞穴冷然凝望一眼,继而坚定地踏入其中。
三人皆从她身上觉出一股凌厉的锋芒,眼下听她看似嘱咐,实则号令的话语,便不自觉般想要遵从,待各自御起法器遁入藤根窝穴后,才见前头已经布满枯萎断裂的根系,在他们踱步入内的几息之内,她竟已将前路威胁拔除了个七七八八!
姜毓仍能记起先时打量被其察觉后,那投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一眼,如今见此情景,不由更为折服,随之噤了声向前探索。
如事前告知的那般,窝穴内的甬道四通八达,不像旁处那般,粗壮的藤根几乎到了显露在外的程度,这处的藤根应当才从主支分出不久,四壁被她斩下的根须,甚至还见着青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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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