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秦楠和郝猛这么大年纪的小孩都觉得吃力,更不用说那些才将将懂事的孩子了。
这段时间秦楠和郝猛忙得倒头就睡。
秦楠怕郝猛熬不住,不断的安慰他说:“粮食是有限的,肯定有吃完的那一天。而且这土高炉一看就不怎么靠谱,练了这么多天了也没见练出什么钢来。都会结束的,我们再忍忍就好了知道吗?”
郝猛点点头,轻轻的在眼下按摩,最近因为睡得太少眼下出现了乌青,这乌青看着像是被人打了似的,被江河笑话过一次之后,郝猛会经常按摩眼下。
“我看也不靠谱。”
郝猛像大人似的深沉的摇了摇头,“大家把铁制品都融了,作为农民,一家两家这么做也就罢了,全国人民一起都这么做,把吃饭的家伙都丢了,总感觉以后的形势不太好。”
“不过还是姐姐你有远见,咱们家以后是不会缺吃饭的家伙的。”郝猛笑眯眯的说道。
秦楠用食指点了点郝猛的额头,“咱们家有是咱们家的事,若是别人知道,他们家都没有而只有咱们家有,就不一定是好事了知道吗?”
郝猛伸出四根手指,半开玩笑的说道:“我发誓,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秦楠将煮好的鸡蛋剥好递给郝猛,说道:“你知道就好,别说漏嘴了。”
郝猛接过嫩生生的鸡蛋不由自主的往眼睛上敷,多亏秦楠眼疾手快制止。
“我怕你累着好心给你煮鸡蛋吃,你就是这么浪费粮食的?”九城文学
郝猛拿着鸡蛋一时无语,虽然以前和秦楠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也能吃饱,但是到底不比现在顿顿吃撑。
人一旦吃得太饱,对粮食的敬畏的也少了许多。
郝猛不禁反思,连他都是如此,那其他人是不是更加不珍惜粮食了呢?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郝猛心情有些低落,低着头小口小口吃蛋。
“对不起姐姐,是我的错。”
“你别想太多了。小孩子就应该有小孩子的样子嘛,你看村里的大人都没说什么,你在这难过什么?天塌下来了还有高个的顶着呢!”秦楠摸了摸郝猛的小脑袋,安慰道。
末了秦楠附耳小声的对郝猛半开玩笑的说道:“再说了,咱们存了那么多粮食,心里不慌。”郝猛心想咱们家是不愁吃不愁喝,但是明显村里其他人都实诚的很,真的是不藏一点粮食,全身心投入到祖国的建设中去了,只希望他预想中最坏的情况不要发生吧。
..
张娟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早睡早起太折磨人了。
穿越前只有初中文凭的张娟显然对这段历史不太了解,只觉得这样痛苦的日子遥遥无期,手里的白面馒头和腊肉都失去了原有的滋味。
“妈!你让我睡觉吧!早饭我不吃了!”面对再一次耍赖的张娟,张老太心里也是疼得不得了,自家闺女哪吃过这种苦啊?m.jcjjwx.com
张娟也不管张老太怎么想,反正以后她是不会早起去练什么劳什子钢了。
张二丫嘲讽的看着炕上那一大堆肉刚才还挪动了两下,现下干脆摆烂一动不动了。
即使是没有重生,她也知道张娟不会起床了,她的好爸妈心疼闺女,偷偷藏着掖着也能从食堂里顺些粮食给她填肚子,然后更多的人也开始偷偷摸摸藏粮食。
结果就是吃不完,粮食被浪费......进入一个恶性循环。
张二丫打赌,集体食堂开不过年后就会关门,到时候家家户户都得回家喝西北风。
讽刺的是,不管过程结果如何,她的好小姑都不会是饿肚子的那一个。
集体生活之前家里的粮食紧着她吃,集体生活的时候爷爷奶奶给她顺粮食,食堂解散后,爷爷奶奶冒险藏下的粮食最终也是进了她的肚子。
真是...太不公平了。
二丫感到愤愤不平,再加上起得太早脾气太差,就想不干好事。
二丫趁着天黑别人注意不到,把张老太藏在自家自留地向西三十米处的陶罐挖了出来,并快速在自留地向东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挖了个坑,藏了起来。
为了伪装的更好,二丫使了点力气把两个洞都填严实了,甚至还铺上了杂草。
前后不过十分钟,大功告成的张二丫挑衅似的看了一眼张娟的房间,才奔向食堂,美美的吃了一顿早饭,而张家人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因为土高炉而燃烧起来的激情没有传递到秋收的田地里。
“书记啊,这镰刀不能再烧了啊!
食堂是能吃饱饭,但那吃的都是乡亲们上个季度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总有吃完的那一天,若是这地里的粮食不收上来,青黄不接的时候吃什么?
你就那么肯定上头一定会帮我们吗?
现在哪个地方不是在炼钢?农民都不花心思种田了,这粮食从那里来?
不是我这个做大队长的不知好歹不服管教,我祖祖辈辈都是农民,这手里有粮,心里才不慌,不管上头如何保证,粮食一天不发下来,我这心里就一天天的不安。
终归是靠人不如靠己啊!”
终于在大队长多次呼吁和苦口婆心的劝说之后,大伙儿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领取仅剩的几把镰刀开始秋收。
因为大家的不积极和缺少农具的不可抗力,终于在冬日里的第一场大雪来临之后,收完了地里的最后一颗麦子。
大队长痛心的看着田野间散落的麦穗,几个月前这些都是孩子们最喜欢的零食。
一个个光着屁股的小孩儿屁颠屁颠的在田野间争抢麦穗,只为了打打牙祭,如今在食堂吃得肚子滚圆,这些粮食就这么被嫌弃的遗落在地里无人认领了。
秦楠看着也直摇头,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都是自己辛辛苦苦种下的粮食,前段时间还宝贝得不得了,现在说不珍惜就不珍惜了,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秦楠和郝猛作为村里不太起眼的两个小孩,也没什么说服力,只能把自己管的那两亩田管好,其他的也无能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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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