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的猜测，仅仅在两日后就得到了印证。
信国公汤和迫于压力，也亲自率军进入了北平境内。
也许是吸取了右路军梅思祖所部的前车之鉴，汤和没有分兵，而是选择了直接大军压境。
二十五万大军齐出，十几万民夫随军，一时间旌旗蔽日，显得声势极其浩大……
这中路军可是非其他两路兵马所能比的，几乎全是各部抽调的精锐。
而这其中，光是骑兵就超过了五万，还全都是征讨过吐蕃、乌斯藏以及塞外的老卒，战力非同一般……
至于其他的步卒，更是整个大明军中的精锐，其中一大半都来自卫戍京师的京营，他们全都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担任中路军先锋的是卫国公邓镇，乃是开国功臣邓愈之子，同时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李善长的孙女婿。
去年他父亲邓愈在征讨乌斯藏回师的路上病亡，于是邓镇就承袭了卫国公的爵位，并且在朱元璋的特许下，继续统领他父亲麾下的兵马。
此刻的邓镇骑在马上，被簇拥在大队中间，却明显有些走神。
“少将军，咱们已经距离中军有半日路程了，行军速度要不要放缓一下？”
跟在邓镇身边的是他父亲邓愈的亲兵队长曹守国，邓愈死后，他顺理成章又成了邓镇的亲兵队长。
所以，他对邓镇的称呼依旧是“少将军”。
“为什么要放缓？”
邓镇似乎还没醒过神，年轻而英俊的脸上满是茫然。
“离中军太远的话，遇到燕军突袭的话，援军要等很久才能赶到……”
曹守国也看出了邓镇现在的状态不太对，便耐着性子给他解释。
“哦……那就放缓吧！”
说完，邓镇就又自顾自的走神去了。
曹守国暗暗叹了一口气，作为真正的心腹，他也知道自家少将军在烦恼什么。
比起老公爷，邓镇这个新镇国公的地位，明显要差了很多。
如今更是陷入了淮西系和东宫系之间的漩涡中，难以抉择。
“报！十五里外有燕军列阵！”
这时，有哨骑飞马前来汇报。
“有燕军？”
邓镇一个激灵，这下彻底回过了神。
“人数多少？”
曹守国脸色一沉，就帮邓镇开口问道。
“燕军步骑混合，人数约为两万，在十五里外的官道旁结阵……”
“对方的旗号，距离太远没有看清……”
哨骑飞快的把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只有两万啊……”
邓镇忍不住松了口气。
作为前锋，他麾下带了五万兵马，骑兵一万，步卒四万，基本上都是他父亲麾下的老卒。九城文学
“少将军万万不可小觑对方，听说燕军每一支兵马都是战力超群……”
曹守国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www.jcjjwx.com
“前些天右路军的梅侯爷，足足八万大军，可是被燕军三万人两战就打了个全军覆没啊！”
“梅思祖手下的那些农民，也能算兵？咱们对上了，一样也能三万打八万！”
邓镇不屑的撇嘴，但多少也还是提高了些警惕。
“把哨骑全部放出去，两翼也不能漏下……全军戒备，放缓行军速度……”
紧接着，邓镇就发布了一连串军令下去。
又过了一会，前出的哨骑再度回报。
“前方燕军的旗号已经探明，是燕王的王旗！”
回报的哨骑脸色苍白，燕王这两个字似乎有魔力，让任何对手都会感到无比紧张。
“嘶……”
别看开始邓镇嘴上说的厉害，当确定了对面是燕王本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确定没看错？”
一旁的曹守国强忍心慌，又确认了一下。
“标下敢用自己的脑袋保证，就是燕王的王旗……”
“除了王旗，还有两面都司级的军旗和一面都司级的将旗……”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看花眼，这个哨骑一口气把看到的其他旗帜也描述了一遍。
“军旗和将旗上的字迹可看清楚了？”
曹守国追问。
“看清楚了，军旗有两面，分别写着“翼”字和“天枢”……”
“都司将旗只有一面，写着“张”字……”
“至于再小一号的指挥使级的将旗，就真的看不清楚了！”
哨骑的回答已经算是十分清楚了。
“这都是些什么军旗啊？”
邓镇对燕军的编制所知不多，完全不知道这“天枢”和“翼”所代表的含义。
“天枢？？嘶……”
曹守国因为抽气太猛，脸上的肌肉都变得有些扭曲了。
“曹叔知道这天枢的来头？”
邓镇看到曹守国的表现，忍不住心里就是一紧，急忙问道。
“少将军可还记得鹤庆侯张翼，十三万大军，据说被区区五千燕军差点击溃？”
曹守国脸色一整，然后问邓镇。
“有印象，难道就是这个天枢营？”
邓镇回忆了一下，然后就有些吃惊了。
当时这事在武勋圈子里传的可谓人尽皆知，超过十万装备精良的精锐老兵，居然被五千燕军铁骑差点彻底击溃。
如此劲爆的消息，想不记得不可能。
“如果没弄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个天枢了！”
曹守国苦笑，他突然觉得自家这五万人马似乎是有点悬了。
“是又怎样？我们也不是软柿子……”
邓镇虽然心慌，但嘴上却是一点都不肯服软。
“少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
曹守国有些担忧的问道。
“能怎么办？不打一仗肯定说不过去，希望别输的太难看吧！”
邓镇也泄气了，他再牛气也不敢说自己能够五千破十万了……
前锋军一路戒备着顺着官道而行，哨骑密集往返，不停将最前面的情报带给了邓镇。
“燕军布阵了……”
“燕军总数两万，步骑对半……”
“燕军中有五千重甲骑……”
随着越来越详细的消息传回来，邓镇和曹守国的脸色却是逐渐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有五千重甲骑兵，这就已经确定了，这个天枢营，就是大败鹤庆侯张翼的那支兵马没跑了……
当初，只是五千骑，就逼的老将张翼不得不认输后撤。
而眼前，似乎还不止这五千重甲骑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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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