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欣兰在应重晔这里没得到安慰,反而受了一肚子气,转头又出去找孙雪纤了。

  孙雪纤家里算是高干家庭,人脉广,说不定能帮她把头绳给处理了。

  她心里明白,这批头绳如果卖不出去,厂长可能不会明面上对她怎么样,但是不满是肯定的。

  孙雪纤心里抑郁,不想搭理这事儿。

  偏偏是应欣兰找上门,让她不好推脱。www.jcjjwx.com

  “欣兰姐,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我现在和应重晔已经没在处对象了,理论上跟你也不应该走太近,免得被人误会。”

  孙雪纤在拿乔,应欣兰自然看得出来。

  她更看得出来,孙雪纤是等着别人给她一个台阶下。

  应欣兰笑意盈盈抓着她的手拍了拍,“姐都懂,是我们家重晔对不住你,可是他那性格就那样,不知趣,你要说他真不喜欢你吗?其实也不见得,他刚才还跟我说起你呢。”

  孙雪纤故作矜持,其实微微上扬的唇角已经出卖了她。

  她甚至想破口而出,好好问问她,应重晔都说了什么。

  可最后的理智把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应欣兰话只说了一半,没有让孙雪纤听到自己想听的,又拐了一个弯:“现在让我惆怅的,不是重晔喜欢谁,而是另一件事。”

  孙雪纤抬眼看她,“什么事?”

  “纤纤,姐姐把你当自己人,才把这事儿告诉你,其实苏梅婷,根本没有再婚。”

  孙雪纤耳旁仿佛什么东西炸了开来,脑袋一片空白。

  她原先只是有危机感,但是想到苏梅婷结婚了,应重晔就算有意也没办法和她复婚,所以又放下心来。

  也正是如此,她才能够忍着不去和应重晔求和。九城文学

  可是应欣兰的简简单单几句话,把她推到了悬崖边上,摇摇欲坠。

  “怎么可能,她明明就再婚了,这还是你们告诉我的!”孙雪纤忍不住尖声喊道。

  应欣兰叹着气,连连摇头,“重晔是我们全家的希望,当初为了回城,他不得不和苏梅婷结婚。后来他想办法回了城,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想把苏梅婷接回来。当时我妈病了,重晔在身旁照顾离不开,就让我去盖桥大队接苏梅婷。”

  孙雪纤讷讷道:“所以,你为了不让苏梅婷回来,跟应重晔撒谎了?”

  应欣兰缓缓点头,“我不能看着这个女人毁了我弟弟,她配不上重晔!她和那个孩子,会成为重晔一生的污点。”

  也幸好苏梅婷在应重晔心中的分量不重,所以应重晔也没想过去查。

  让她觉得事情脱离控制的是,他回来了,回到了这个穷得不能再穷的落后小县城!

  孙雪纤没觉得应欣兰做错了什么,反而觉得她一片苦心。

  她只是为了应重晔好,这有什么错?

  “欣兰姐,我二叔是扬城百货大楼的领导,我会打电话给他,帮你把头绳给处理了,你放心吧。”

  应欣兰心里满意了,嘴上却没说出来,反而道:“纤纤,我来找你,最主要的不是因为头绳这事儿,而是为了苏梅婷。”

  “怎么说?”

  提到苏梅婷,两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除了你,谁做我的弟妹,我都是不愿意的。可是重晔在江淮,又在和苏梅婷接触,迟早有一日会知道苏梅婷其实并没有再婚,到时候……”

  孙雪纤心中突然生了惧意,“到时候,可能他们会重新在一起。”

  那她怎么办?

  除了紧紧抓住应重晔,她还能怎么做?

  应欣兰突然起身,话点到即止。

  “我没办法跟你说更多的了,你自己想想吧。”

  ……

  蓝婆子住院,金元玲才知道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可是她早先就提醒过蓝婆子,是她不听,一心把李琴当成自己的好儿媳。

  如今出了事,金元玲也实在生不出同情。

  蓝婆子躺在病床上吊着水,还拉着张友才哀嚎:“一定要把我的钱找回来,找回来……”

  张友才无奈极了,“公安说了,这钱找不回来了,你就好好休养吧,别再去管那些破事了。”

  “什么叫破事,那是我的钱!我的钱呐!”

  张友才拂开她的手,气愤地站起身,“我们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去掺和李琴的事儿?现在好了,你这是自食恶果!”

  对于这个妈,他也是无奈极了。

  亲妈,不能撇下她不管。

  可时不时作这么一回,真让人够呛。

  蓝婆子捂着脑袋呻吟,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一句都没听进去。

  要不是金元玲不愿意借钱,她也不会被李琴忽悠得把棺材本都掏出去。

  她现在这幅模样,就是想让张友才主动开口补偿她。

  “善才那边我是不能继续住了,我带着宝阳回去你那里。”

  谁都没有孙子重要。

  张友才还没开口,金元玲先说道:“你住可以,张宝阳不行!他有爸有妈,不是我们的义务!”

  蓝婆子从床上做起来,指着她大骂:“你个丧良心的,善才家里除了这种事,你还能说出这种话!”

  金元玲嗤笑,“我为什么不能?我是不是提醒过你不要把钱给出去?你自己不听,还想怪谁?怎么,李琴做出这种事,还得我来收拾烂摊子不成?我今个儿把话撂这儿了,你想把张宝阳接过来,等我和张友才离婚的时候吧!” 九城文学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