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准备给我多少嫁妆?”王娇娇的话,像是利箭一般,戳中了丁翠花的心。
”娇娇啊!娘手里也没钱,反正周家不办婚礼,嫁妆什么的,等过几年娘攒了钱后,再给你补吧!”丁翠花闷闷地说。
周家不给彩礼,她拿什么去置办嫁妆?
“娘,你就不能问我爹要点银首饰给我做嫁妆吗?周天成他妈已经够看不起我的了,我什么都没有,就光身一个人去了周家,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啊?”王娇娇哭了。
秀水镇的风俗,女方的嫁妆和男方的彩礼同等重要。
没有彩礼,就代表着夫家不重视你,会被人笑话不值钱,女方没嫁妆,同样会被人笑话不受娘家重视。
夫家和娘家都不受重视,结婚后的处境可想而知。
女方的嫁妆,结婚那天是要摆出来给街坊邻居看的。就算再穷的人家嫁女儿,也会置办两只木箱做上两床棉被带到夫家去。
丁翠花什么都不给王娇娇置办,可想而知,接下来的日子,王娇娇肯定不好过。
“娇娇,你爹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问他要东西就像是挖他的肉一般,咱们还是别去触他的霉头了。你手里不是还有上次卖······那啥的钱吗?你先给娘,娘给你置办嫁妆去。”丁翠花小心翼翼地和王娇娇商量。
王娇娇手里还有几十块钱,是当初卖银镯子的时候,周天成给她的。
那天,周天成强了王娇娇,心情慌乱,没问王娇娇要银镯子,王娇娇就把银镯子重新带回了家。
后来,周天成问王娇娇要银镯子的时候,王娇娇一口咬定她当天把银镯子留在了周家。
周天成无可奈何,只好认了这个亏。
王娇娇的银镯子交给了丁翠花帮忙保管。钱却自己留了下来。
王老实怀疑银镯子是家里人偷的,时不时就会翻一下大家的屋子。丁翠花不敢把银镯子藏在家里,藏在了一个只有她自己才找得到的地方。
这会儿丁翠花就算想卖掉银镯子给王娇娇置办嫁妆也不敢啊!要知道,当初周天成没找到银镯子,是去派出所报过案的。
丁翠花只要拿出去卖,绝对会被抓。
“娘,你不问我去问。我也是王家人,咱奶留下来的银首饰,照理说我也应该有份的。”王娇娇的脸色很难看。
要不是那天她贪心,偷拿了王老实一只银镯子去镇上买,也不会被周天成给······
那钱,等于是王娇娇的“卖身钱”啊!
她拿那笔钱去置办嫁妆,还真是讽刺。
因为怀孕,王娇娇前段时间嘴馋的很,那笔钱已经给王娇娇花了一半多了。剩下的三十几块,王娇娇不敢再用了。
除了问王老实这个“有钱人”要之外,王娇娇还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九城文学
事实证明,王娇娇想的太美了。
王娇娇刚说一句,就被王老实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王娇娇,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你算的哪门子的王家人?你两个哥哥都没张口问我要银首饰,你一个就快泼出去的水,还想让我分银元银首饰给你?”王老实的双眼瞪的老大。
“爹,我以后会孝顺你的,我嫁的风光,你的脸上也光彩啊!”王娇娇不死心,继续劝说。
“呵~!你想嫁的风风光光的,就让你男人拿多点钱来啊!周大勇在秀水镇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总不会娶个儿媳妇连彩礼都不给吧?”王老实没好气地说。
就算王娇娇和王老实说实话,王老实也不会信的。m.jcjjwx.com
李雪娇是寡妇,再嫁的时候杨旭给了两千块钱的彩礼。
王娇娇是黄花大闺女,还是高中生,王老实估计,周家最少都会给个一两百的彩礼。
王娇娇有钱还问他要东西,这不是拿他当冤大头吗?
“爹,您就行行好,分一只银镯子给我,不,就算给根银簪子也行。”王娇娇苦苦哀求。
“想都别想,那些东西是我的养老钱。谁要我都不会给的。”王老实不肯松口。
王老实不敢说,他的手里其实没有那么多东西了。
前段时间,王建华兄弟俩都要搬出去住。
王老实急了。
两个儿子都搬出去住,过几年他老了,谁照顾他?
王老实分别找了王建华和王建设谈话。
开口前,王老实就给儿子塞了两个银元,然后才说让儿子别搬出去住了。
王建设拒绝了王老实的银元,坚决要搬出去。
王建华却犹豫了。
王老实趁机给王建华画大饼,说只要王建华答应留在家里给他养老,等他死了,剩下的东西王建华占大头。
王建华才不傻。
王老实和刘寡妇一直没断。谁知道在王老实死前,东西会不会被刘寡妇给骗光?
等王老实死了再给东西?王建华不干。
最后,父子俩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王老实忍着肉痛,分了四分之一的东西给王建华,王建华才答应不搬走。
王老实每次只要想起空了许多的木匣子,心中就忍不住一抽一抽的痛。
以前,王老实相信丁翠花的梦,认为王娇娇以后会有大出息,才愿意宠着王娇娇。
可现在,王娇娇连高中都没念完,嫁的那个周天成,除了有个当供销社主任的爹之外,本身并没有多大本事。
既然王娇娇以后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王老实肯定不舍得在王娇娇身上“再投资”。
王娇娇求了王老实许久,王老实都不答应拿钱出来给王娇娇置办嫁妆。
王娇娇气的一晚上辗转反侧没睡好。
更令王娇娇生气的事还在后头。
第二天一早,王娇娇带着介绍信去了镇政府门口。
昨天,王娇娇和周天成说好了,今天早上八点钟镇政府门口见。
八点半过了,周天成还没出现。
要不是不想见到周母那张刻薄的脸,王娇娇很想冲到周家去问问周天成,是不是反悔了?
快九点钟的时候,周天成总算是来了。
“天成,你怎么才来呀?咱俩昨天不是约好了今天早上八点钟领证吗?我站在这里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脚都站痛了。”王娇娇有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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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