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绑你,我为什么会绑你,难道不是因为你要逃吗?时暖,你好好想想,你给过我机会吗?之前你说你爱我,要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依你了呀。要不是你上次处心积虑的逃跑,我会这样对你吗?”
她所有的悲愤、怒火,就像快发动起来突然熄火的发动机,全都憋死了。
她怎么就天真的以为能和他把道理说清楚呢?
明明早就知道他这样的人压根就没什么三观。
不过是个顺他者昌,逆他者亡的暴徒罢了。
时暖长吸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疲惫不堪。m.jcjjwx.com
“可是是你先骗我的,我逃走,我想逃走也只是为了给我们之间留下一点颜面。”
她说不下去了,也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意义了。
她低头,擦了擦泪,抬头看着他,拉起胳膊上的链子道:“这玩意你到底给不给我解开?”
他俯身,冰冷的手指落在她的眼角上,她再一次躲开了。
薄宴的手指失落的垂下,然后收回。
敲门声响起。
薄宴站起来,用力的扯了一把领带,把所有的狂躁都收敛起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门开了。
时暖擦了把泪,不想看的,但还是忍不住扫了一眼。
是陈一,看面色不是很好。
她连忙看过去,果然,薄宴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薄宴嗯了一声,朝着外面走。
门关上了,整个世界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时暖一屁股坐到床边,俯身抱着自己的胳膊。
她实在是没想过,他们真的会走到这一步。
连最起码的好聚好散都做不到。
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想到还有四天就是舞蹈团的面试了,她就慌得厉害。
明明之前还想着讨好他,稳住他先把面试过了再说的。
哎!
果然,假象被撕破了,就会露出丑陋不堪的真相。
想到这,她猛地坐了起来。
对,找薄婉,她不能坐以待毙。
时暖开始满屋子的找手机。
与此同时,陈一跟着薄宴下了楼。
门口两边站了差不多十个牛高人大的穿着黑色西服的保镖。
司机在车门口站着了,看着薄宴过来,打开了门。
薄宴俯身上了车,伸手把领带系好,然后慢条斯理的扣上了衬衫的袖扣。
上车的陈一道:“确定了,薄董已经悄悄回国了,现在在凤鸾阁里。刚才有人看见他和何盛见面了。”
薄宴随口嗯了一声,黑眸低垂着,看不出在想什么。
上次何盛来找他,这是他的地盘,对方自然占不到便宜。
但说起来,现在这个时代,很多事靠拳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最终都是要在谈判桌上解决的。
说起来是何盛主动来见他,但实际上他也是要见何盛的。
而两方势力相当的时候,谁先低头,就注定了落了下乘。
只是何盛的要求太荒唐了,竟然让他娶何佳佳。
正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他转身就走了。
这几天,何盛在外面小动作频繁,都被他摁了下来。
毕竟是官场上混的,拿捏他太容易了。
却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爸爸竟然秘密回了国,还和何盛搭上了线。
果然,有些人怎么打都是不会老实的。
“这样说起来,上次刺杀您的人会不会是老爷派来的人。”
那个人是薄宴亲自审的,有效的消息太少,线索就断了。
薄宴抬头,冰冷的眸光就像一把尖刀,威力十足。
陈一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低下头,抱歉道:“肯定不是老爷,他被我们软禁在国外,手里没权没钱的,安排不了这一切的。”
“呵,”薄宴冷笑了一声,“这不就背着我们回来了吗,看来他身后,是有高人呀。”
而与此同时,凤鸾阁最豪华的包房里。
何盛把手里的盒子推到薄来安的面前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花白着头发,一身唐装的薄来安笑道:“你看你,和我还这么客气干嘛?”
“这份礼物是佳佳知道你回来,专门给你准备的。”
“这孩子有心了。”
薄来安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茶。
何盛道:“佳佳这孩子是娇纵了点,但人还是善良的。上次和薄宴闹了误会,被送进了医院,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让我不要迁怒薄宴。我想着也是,年轻人难免年少气盛,更何况还是替自己的女人出头,动起手来没轻重很正常。
况且,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两个人刚好借这个机会认识认识,没准还能成就一门好的姻缘。但显然,薄宴不这样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女儿都出院了,他连面都没有露过。”
说到这,何盛叹了口气,“要不是佳佳死命拦着我,我拼了这条老命都要找薄宴讨个说法。”
薄来安放下茶杯,看着何盛笑道:“这事确实是我家孩子做的不地道。等我见到他,一定好好说说他,带他上门给你和佳佳赔礼道歉去。”
“行了行了,我们是什么关系,赔礼道歉都是次要的。这不,佳佳一直心里有薄宴,哪怕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依旧嚷嚷着要嫁给他。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我这不就厚着脸皮来问问你,当年的亲事还作不作数?”
“何叔叔,作不作数这种事,你直接问我本人不就好了。”
门被推开了,高大伟岸的薄宴走了进来。
他阴沉沉的目光扫过何盛,落在了薄来安的身上。
薄来安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手指轻颤着,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这死小子,他刚回国,屁股还没坐热乎,就追来了,真是阴魂不散。
薄宴直接走到了薄来安的面前,虽笑着,但眸子已然结了冰霜。
“你还记得你走的时候我怎么和你说的吗?”
薄来安想到那个时候薄宴阴狠的话,脸色瞬间就白了。
自己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怎么每次面对他就害怕的心尖颤呢?
别说现在了,就是他小时候,看着他那双清冷阴郁的漆黑的眸子,他就像是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似的,背脊发凉。
想到那个时候没有弄死他,让他跑了,他就气的牙痒痒。
这个不正常的孩子,果然如同大师说的那样,是来克他的。
他刚要开口,薄宴就从腰间掏出了枪,冲着他的腿就是一枪。
砰!
“啊!”血涌了出来。
薄来安惊呼一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而坐在他对面的何盛被这一幕吓得呼吸都没了。
妈呀,他果然是活阎王,对自己亲爹都这么狠。
薄宴俯身,攥住薄来安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声音就像是淬了一层毒,“你出现在我的面前一次,我就要了你一条腿。两次就一双,三次。”
他一手握住薄来安的衣领,另一只手握着枪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我就要了你的命。”
“我……我就是想回来看看,我马上走,我今天就走,立刻从你眼前消失。”
薄宴就像丢垃圾似的,随手把薄来安丢了出去,侧头,看向脸色煞白的何盛。
明明如玉一般英俊无双的男人,此刻却像是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魔王,戾气都成实质了。
何盛连忙起身,动了动自己发颤的声音道:“我还……还有事,我秘书还在外面等着,我先走了,就不耽误你们父子叙旧了。”
何盛夺门而出,看了眼门口的保镖,跑的更快了。
薄来安看薄宴无动于衷,一副并没有打算放过自己的样子的,看着自己疼痛不已,不断涌出血的伤口,想到以前的种种,破口大骂。
“你这个小杂种,怪物,一生下来我就该掐死你,就不能给你活命的机会。杂种!怪物!”
他从记事开始,他这个所谓的父亲,在人前就是人人称道的慈父,背后,就会不停的骂他杂种呀,怪物呀这些。
说起来,他的耳朵都听出了茧子了,早就习惯了。
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格外的刺耳。
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时暖的那句变态。
他呀,果然是不容于这个世界的,亲生父亲视他为怪物,从小就想弄死他。
最爱的人,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他。
他低头,突然冷笑了一声,猛地抽出了枪对准了薄来安,好像他再多说一句就会崩了他。
没人是不怕死的。
薄来安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连忙拖着身子往后躲了躲,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九城文学
“哟,这么热闹呀。”一个戏谑的男声传来。
薄宴回头,就看到了走进来的顾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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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