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爷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陈一连忙伸手去推时暖。
薄宴面色一凛,动作先于思想,伸出受伤的胳膊挡住了陈一。
而时暖趁着这个空档,上前,拉住顾言之的胳膊就往前跑。
可跑了几步,就看到了守在拐弯处的薄宴的护卫队,人高马大的十多个人,穿着黑色的制服,站在两边,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落在他们的身上。
时暖只能停住了脚步,强压住快要跳出嗓子眼的。
而薄宴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
男人带着毁天灭地的强大气场压了下来,宛如神祇般英俊的脸上冷戾如魔,深邃狭长的黑眸里蕴着滔天的怒火。
“我不想的,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时暖的手死死的握着还在滴血的发簪,看着逼上来的薄宴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
她不知道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她害怕极了,头皮发麻,双腿发软,好像随时都能晕过去。
一旁的顾言之看着这一幕,知道他和时暖逃不掉了。
想到这,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薄宴的身上。www.jcjjwx.com
不,还有机会的,只要他挟持了薄宴,他就能带时暖离开这里。
想到这,他猛地伸出手朝着薄宴扑过去,可还没挨着薄宴,额头就被小小的黑洞抵住了。
枪,是枪。
薄宴漂亮的大手稳稳地拿着枪,血漫过他冷白的手背,一滴滴的落在一盆白色的雏菊花瓣上,美的妖冶。
眼前的薄宴面无表情,可那目光就像看死人一般,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物件,他随时会扣动扳机。
真真切切的死亡就在眼前,顾言之终于害怕了,腿都软了。
而时暖看着他手里的枪整个人的耳畔嗡嗡作响。
她想到前天夜里听到的那声枪声,知道他不是在吓唬,是真的会开枪的。
她这辈子惹上了他这样的疯子,注定不得善终。
可顾言之是她拉进来的,是无辜的,她绝不容许他受到伤害。
时暖死死的盯着薄宴,紧握的到酸痛的拳头无力的松开了。
她快走几步,握住薄宴手里的枪,抵在自己的额头,对上薄宴残忍、冷清的眸。
“你杀了我吧,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是真的杀一个人今晚的事才能平息,你杀了我吧。”
薄宴看着眼前娇小的身体轻颤着,面色苍白,脆弱的就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可氤氲着泪的目光却无比倔强和执拗的女人,心底蔓延出了一股从来没有的轻微的绵长的痛感。
他的黑眸瞬间变成了仿佛可以吞噬万物的黑洞,整个人就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鬼王。
他看了眼陈一,冷冷出声,“弄死他!”
得到了命令的陈一伸手去抓顾言之。
顾言之先一步逃跑。
砰!
枪声响起,子弹从他的耳边擦过。
顾言之吓得整个人都定住了。
上前的陈一一脚就把顾言之踹翻在地。
保镖围了上去。
时暖看着一个保镖踩上了顾言之的手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不要!不要!不要!”九城文学
他是为了救自己才走到这一步的,他是最好医科大学的学生,他的那双手是要救死扶伤的。
不能因为自己毁了。
可薄宴的强大就像她怎么都无法避开的命运,她拼尽了全力都不能动弹丝毫。
她只能红着眼眶,紧握住他的西服,泪流满面的哀求,“我求你了,你放了他好不好?他是医学生,他的手以后是要拿手术刀的。我错了,薄宴,我错了,我愿意接受惩罚,你放了他,只要你放了他,我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
这不就是他期待已久的事情吗?他拆掉她身上的每一根傲骨,折掉她的羽翼,让她永生永世的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可此刻,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就像一把锤子,狠狠地,一下一下的敲击着他的头骨,疼痛欲裂。
他磨了磨牙,强忍着痛,死死的盯着她,好似要穿透她的灵魂,看到她的心底去,那里到底有没有自己,还是说,那里有另一个男人。
时暖看着他黑如墨的侧脸,偏执和疯狂在猩红的,知道他没心,没准他还在享受着自己的歇斯底里。
她转身就要跑过去救顾言之。
薄宴却从身后抱住了她的身体,大手箍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你看清楚了,他是因为你才死的。”
“你这个混蛋!你不是人!不是人!薄宴!薄宴!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她看着顾言之越来越虚弱,血从他的身上溢出,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整个人疯一般的吼着。
她越这样说,薄宴就越生气,握住她下巴的手就越用力。
冰冷刺骨的声音就像一个打不破的魔咒不住的往耳朵里钻,“那你也陪着我,时暖,你这辈子,都休想从我身边离开。”
“啊!啊!啊——!”
时暖崩溃的大喊着,像只疯掉的小兽,拼命地挣脱开,握紧手中的簪子胡乱的扎了上去。
空气在被活生生撕裂后彻底的安静了。
飞溅的温热的血落在了时暖的脸上,她整个人清醒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难以置信的抬头,就看到自己的手里的簪子扎在了薄宴的胸口,血顺着簪子落在她的手上,一滴一滴的缓慢的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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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