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周围全部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个轻松的笑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太对不起了。”
“呵,认错人?对不起?”薄宴冷笑一声。
他那要发狂、杀人的眼神就像一把刀刃抵在时暖的眼眶上,吓得她骨头都酥了。
周身席卷而来的凉气让她不受控制的往后移了两步。
“对不起,实在是太对不起了。”时暖紧握着被汗打湿的手心,抱歉的鞠着躬,只想把这件事赶紧解决了,快点离开这里。
这不是她能招惹的人。
这只小狐狸!
薄宴磨了磨牙,伸手就要去抓,却落了空。
薄婉把时暖拉到身后,硬着头皮迎上那双蕴着滔天怒火的眼,笑道:“堂哥,你是不是来找我的。刚才灯关的时候,我就去找朋友跳舞去了,不好意思哈。”
“可不是吗,”时暖哀怨的看了眼薄婉,“你也没给我说就跑了,害得我在黑暗里抓错了人。”
薄婉抱歉的看了看时暖,又看了看薄宴,“都是我不好,我的错。”九城文学
说着,牵住时暖的手,看着薄宴道:“不好意思堂哥,暖暖肯定把你当我了,冒犯之处你多谅解。”
然后推了推时暖,“快和我堂哥道歉。”
“对不起了薄爷,我还以为身边的人就是婉婉,冒犯你了真的不好意思。”m.jcjjwx.com
“没事的,我堂哥宰相肚里能撑船。”薄婉说完,看着薄宴道:“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堂哥你玩的开心呀。”
薄婉拉着时暖就要逃。
薄宴的嘴角扬了扬,眼底的怒气散了不少,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们一唱一和的样子。
“站住。”他轻飘飘的开口,走到她们的面前,看着她们紧张到身体都要发颤的身体,俯了俯身,视线和她们对齐。
时暖看着眼前挡住了光的,不怒自威,带着巨大的阴影压下来的薄宴,彻彻底底的吓坏了。
心脏都要蹦出来了,她的细白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握住了薄婉的胳膊。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怕他。
怕到了极致。
薄宴看着那双漂亮澄净的水眸里满是压制不住的害怕,包裹在粉色裙子下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在明亮的灯光下透着说不清楚破碎感。
美好而柔弱,想要不管不顾去蹂躏、征服、摧毁的念头,猛地就击上了心头。
可他又像是自虐般,把这些念头一点一点的压下来,理智和欲望互相冲击产生的痛感迸发出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兴奋感和愉悦。
让他很希望把这个猫鼠游戏进行下去。
“哦,那说起来应该是我和这位小姐说什么对不起了,毕竟我也认错了人。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不如改天,我请你吃饭。”
所有的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人竟然被薄爷邀请吃饭。
这是因祸得福,走狗屎运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时暖身上,带着说不出来的不满和嫉妒。
可只有时暖知道,面前姿态优雅绅士,声音带着戏谑的男人像极了哄骗小红帽的大灰狼,恐怖极了。
她吓得眼眶通红,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拉着薄婉就往外面跑。
薄婉本来还想解释两句的,但时暖拉着她跑得太快,也没顾得上。
最主要的是,她也害怕的要死呀呀呀呀。
跑出了灯火辉煌的宴会厅,跑出了别墅,跑出了大门。
直到没力气了,时暖才停了下来,扶着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妈呀,怎么会有这么吓人的男人。
她站起来,小手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怎么办婉婉?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怎么就惹上他了。”
想到他前前后后的表现,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时暖真觉得他要不是认错人了,就是脑子有问题。
可人家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大佬呀,她只能息事宁人的把错误揽到自己的身上。
可他竟然说要请自己吃饭!
苍天大地青天老爷,饶了她吧,她是真的不想和这样的人产生半分的交集。
况且他不怒自威的气势简直能吓哭小朋友。
薄婉呼吸平缓了一些,嘟囔道:“要不说惊悚呢,他可不是什么善茬。”
薄婉拉住时暖道:“暖暖,你可千万别和他出去吃饭什么的,太危险了。”
时暖点了点头。
情绪回拢,凉风吹过,她这才感觉到了冷,忍不住抱了抱身体,正要开口说话,就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穿西服套装的男人抱着他们的衣服走了出来。
时暖还以为是薄婉的朋友。
而薄婉看着来人,忍不住紧张地咬了咬唇。
“小小姐,薄爷让我把你们的衣服送出来。”
薄婉接过衣服,对着陈一说了声,“谢谢。”
陈一的目光扫过一边的时暖,笑道:“不麻烦,太冷了,你们赶紧把衣服穿上,别冻坏了。”
时暖实在是冻得透心凉了,连忙从薄婉的手里接过衣服穿着,看着薄婉看着陈一离开的发现发愣,忍不住道:“还不穿衣服,再不穿就冻死了。”
说着,拿起薄婉手里的到脚踝的皮草大衣,帮着她披上。
薄婉却一把握住了时暖的手道:“陈一可是薄宴御用的助理,基本上就是薄宴的代言人,送衣服本来就挺奇怪的,还让他来送,真是大材小用了。”
“你是他的堂妹呀,怎么说都是亲戚。我们赶紧上车吧,冻死了。”时暖捏了捏衣领,大步朝前走去。
她现在就是从虎口逃脱的兔子,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可能真是,毕竟她爸爸是他最敬重的三叔呀。
再说了,那件事都那么多年了,没准现在的薄宴好了也不一定。
薄婉吸了口凉气,转身,追上了时暖。
风更大了,漆黑的天空又开始飘洒起了盐粒一般雪花。
庄园的二楼,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看着两个女孩缩着身体上了车,把望远镜放了下来。
一边的陈一解释道:“她们是大学认识的朋友,算的上一见如故,感情很好。”
说起来,陈一也奇怪,他怎么会让自己给一个堂妹送衣服,不过更奇怪的应该是他竟然会来这种场合,甚至还和那个女孩说了话。
还真是,怪异得很。
“哦。”薄宴从小就感情极其淡漠,别说别人了,对疼爱他长大的父母,爷爷奶奶,也就那么回事。
他太聪明了,智多近妖。
和这个三叔好,也是因为他懂得多,在学术方面能和自己说两句。
实际上,十岁以后,他研究的东西已经是他三叔研究不了的了。
“我很可怕吗?”薄宴随手把望远镜放到桌子上,回头看着陈一问,“她好像很怕我?”
他好像没有想让陈一回答,想到从认识她开始,她的表现,笑着又念叨了一句,“还真是,怪有趣的。”
时暖被今晚的事吓得不轻,回宿舍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才发现,一串数字的微信昵称给她发了微信,
【你的车找人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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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