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大力的捏了一把,疼的呼吸都缓了。
“这又是另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金铭身上的短袖被风吹得鼓了起来,他索性坐到了长椅上,抬头看着她道:“可能薄宴不想我告诉你。男人嘛,总希望自己在自己女人心里形象高大又无所不能。”
时暖好像还没消化他说的那些东西,她实在是没想到,他们的缘分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所以,他是因为我以前救过他,才想和我在一起的吗?”
金铭像是猜到了,她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薄唇轻扬道:“自然不是的,你觉得就他的性子,会为了报恩就娶了这个女孩吗。
他是真的对你一见钟情,后来查你的时候,才查到的。
当然,这也决定他的你的依赖多了一层,毕竟你是他这一生当中唯一的一缕光。
自然,他是会倾尽一切抓住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竟然蔓延出一丝她理解不了的欣慰。
多亏不是狗血剧里俗套的报恩才娶了自己。
她想到了那晚何佳佳订婚宴上,薄宴看到薄来安的反应。
“是不是他爸爸表面对他好,但背地里却在折磨他。”
“是的,他母亲把薄氏30%的股份给了他,他外公手里7%的股份也会在他成年后给他。
他母亲早亡,要是他出了事,或者不具备民事能力,这些股份都会在成年的时候,给他的父亲。
他父亲表面装作对他很好,实际上,那场绑架就是他在背后策划的。”
时暖整个人都愣住了。九城文学
她是在很幸福的家庭当中长大的,无论是父母,还是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把她当宝一样疼着爱着。
实在是想象不到,如果自己亲人一直算计自己,甚至想让死,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和体验。
“虎毒还不食子,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亲。”
“理由很复杂,比如他们的父母是没有感情基础的联姻,也是因为薄宴生下来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这世上的人呀,很难接受和自己差距太大的事物存在的。
他觉得薄宴是个怪物,很可怕,会影响他事业的怪物。”
有一些画面从自己的面前闪过,时暖想到他有时候露出来的哀伤又倔强的样子。
泪水瞬间不由得从眼眶里滑落了,她忍不住伸手擦了擦。
她一直以为像他那样的天才儿童,父母,亲戚肯定都宠爱有加的。
金铭继续道:“父母对孩子的影响是致命,所以从某方面来讲,哪怕他不承认,他潜意识里有一部分,是觉得自己是异类的。
这一方面让他自卑。而他又有一部分意识就会压制这部分的意识。
长此以往,他的大脑受不了的时候,很容易就会生出第二个人格来。
而你显然刺激了他。他一直固执的认为,你想逃离他,是因为你接受不了他的真面目,和他的父亲一样觉得他是个异类。”
金铭起身,看着时暖道:“他现在解聘了我,也不再相信我。我最担心的就是他的第二个人格,是不是已经出现了。”
所以,她觉得他变了不是自己的错觉对不对?
时暖的拳头紧紧地握住,然后深吸了口气。
“我真的是想和他好好过日子的,我那天是真的去乐天舞蹈团面试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一切都是顾宸的阴谋。但他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
说到最后,时暖苦笑了一声。
不过也是,连亲生父亲都能那般害他,这世上,对他来说,大概也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吧。
金铭考虑了半天,还是没办法决定要不要把她身体里有纳米跟踪器的事情告诉她。
毕竟她是个普通人,估计接受不了薄宴这种爱人的方式。
不过不告诉她,对她实在是不公平。
犹豫间,他还没开口的时候,一个好听的男声传来。www.jcjjwx.com
“你怎么来了?”
时暖回头,就看到了快步走过来的薄宴。
依旧是一身笔挺的铁灰色的西服套装,每一处都完美无缺。
可不知道,看着他,她的鼻子却又酸了。
好心疼他。
好似他外表的完美,反而暴露了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薄宴上前,把时暖霸道的搂到怀里。
金铭懒懒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随意的手插到裤兜里。
“来祝福你呀,你们不是领证了吗?”
领证这件事薄宴没想瞒着,但他这么快就知道了还是有些意外。
金铭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笑了笑道:“你可是鼎鼎大名的薄爷,你的大事小事自然是无数双眼睛盯着。
况且你在民政局抱着人下车,上楼这件事,早就传遍了。”
说着,金铭道:“怎么?我不做你的心理医生了,好歹我们也是朋友吧。朋友结婚,我这么懂礼数的人自然是要亲自来祝福一声的。”
薄宴知道金铭对自己并没有坏心,虽然不喜欢他没经过自己的同意就单独找时暖。
但这件事也犯不上过多追究。
“你的祝福我收到了,感谢。”
金铭知道他这是下了逐客令了,反正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
他无所谓道:“那就好。我晚上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说完,大步的向前走去。
薄宴看着他洒脱的背影眸光沉了沉。
他的大手握了握时暖的胳膊,然后俯身抱起她,朝着主楼的方向走去。
时暖温顺的靠在他的怀里,忍不住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想象着原本就孤僻的他从小经历的一切,一颗心,忍不住发疼发酸。
她好想问一句,这些年,他过得是不是很辛苦。
可她又问不出来。
她知道了他的不容易,反而更加无法面对他了。
要是以前,她肯定会信心满满的想要拯救他,做他的救世主。
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连自己都救不了。
主楼的主卧里。
薄宴把时暖放到了靠窗的椅子上,双手撑着椅子的两侧,满是愤怒的黑眸对上她的眼睛。
“金铭给你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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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